謝少淮頭一年帶著蕭澶從西北離開後,蕭承野幾乎兩個月就要往長安送一封信,後來太勤了謝少淮怕走漏風聲,便說了男人幾句,打哪之後蕭承野就換著法子給蕭澶寫信了,再借著蕭澶的嘴告訴他。
吃準了他不捨的說蕭澶,但其實這些幾年過去,謝少淮的心境早就變了。他時常覺得,即便蕭澶不過來說這一句,他也會等蕭承野回來之後再說去江南的事情。但這些事情讓他自己說出來,就難上許多。
謝少淮揉了揉蕭澶的腦袋,“好,快去睡吧,明日還要進宮。”
蕭澶咯咯笑了聲,“好!”
說罷,蕭澶又想了想,“父親,其實您早就準備等爹爹回來了吧?阿澶昨日見您已經把爹爹的寢衣都備好了,今日您晚飯的時候之所以那麼說是不是不想陛下將這件事往後推?”
“其實您說捨不得爹爹,皇伯伯肯定能理解的。”
被猜到心思的謝少淮:“……”
要是直接說等蕭承野回來,豈不是太……兒戲了些。
……
年後正月初十,長安城又落下一場寒酥。
瑞雪帶著西北的捷報,一連三天未曾停歇。這日謝少淮奉旨給衛嵐的大軍接駕,正午長安城樓上,謝少淮一襲緋袍矗立在暴雪中。
午時後,將士們的車隊還沒進城,敦厚的號角聲就先響徹天際。
青松撐著傘跟謝少淮在城樓下等著,號角聲響過之後不多時,浩浩蕩蕩的玄甲騎兵開陣,威武莊嚴地走進了長安城。
蕭承野和衛嵐騎著戰馬出現在謝少淮的視野內。
青年將軍身著輕甲,寒酥落了他滿身,男人不知在人群中找什麼,有些匆忙的目光快速略過前來接駕的文武百官。
驀地,一襲緋袍撞進蕭承野的視線內,半年沒見過的人就立在紛揚的大雪中,撐著傘朝著他走來——
蕭承野朝他招了招手,喚他:“阿淮!”
謝少淮眸子一亮,步子有些焦急地往風雪走去,青松跟在他身後都有些跟不上了:“公子,別太著急,您都淋著雪啦!”
謝少淮步履匆匆,蕭承野下了馬兒,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朝著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直到兩人快碰上,謝少淮才覺得自己有些失儀,末了他停下步子,微微喘了口氣,只是還沒向男人行禮,就被炙熱的胸膛抱了個滿懷。
蕭承野的胸口快速起伏:“阿淮,為夫好想你。”
衛嵐帶著凱旋的西北玄甲騎兵朝著長樂宮而去,三年狼煙烽火未曾停歇,換來今後大周邊境百年安定。
某條小巷裡。
蕭承野撐著傘牽著謝少淮的手往廷尉府的方向走:“聽說江南再有一月都能穿汗衫了,為夫打了打勝仗,這次去了江南阿淮可要好好犒勞為夫——”
謝少淮最聽不得蕭承野滿口房中之事,但今日他倒也不覺得害臊,只木木地嗯了一聲,“這些話夜裡再說。”
“好。”
蕭承野輕笑了幾聲,驀地橫抱著臉上羞色的謝少淮,隨後便踏進滿城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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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