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承野垂眸,見謝少淮臉色微微有些愁態,“阿淮,不必言謝,小王說了——”
蕭承野話沒說完,謝少淮便踮起腳尖吻上了他。
“早些動手吧,”謝少淮吻了吻蕭承野,認真道:“若是能將那婦人控制起來,拖些時日,或許事情便有轉機了。”
蕭承野:“好。”
謝少淮說罷,不欲久留,別了蕭承野後他回了趟家。
建寧帝臥病在床,朝事暫時由冠英侯和丞相一起搭打理,謝父休沐在家,難得清閑,卻是愁容難消。
天子重用周氏,原先謝家的門客去了大半,索性謝父便閉門謝客,待在家裡不見人。謝少淮和父親下了會兒棋,卻不能為父解憂,最後還是先行回了府。
晚上,亥時,謝少淮沐浴後準備休息,門外卻傳來了熟悉的男音。
“公子,我家殿下過來了。”
謝少淮船上衣裳起來開門,甫一見了門外的人,他不由蹙緊了眉心。
男人頂著蕭承野的“臉”聲音卻與之大不相同,謝少淮聽的出來面前的男子聲音是蕭承野安排他身邊的護衛的聲音,“破玄護衛,你的臉是怎麼了?”
不等男人回話,倏地從房簷上躍下一道黑影,又一個“蕭承野”站在了謝少淮面前,少年見他眸子微微睜了睜,喊他:“阿淮。”
謝少淮思忖少頃,這才想起來前幾日破玄與他說過“換臉術”思及此,謝少淮開啟房門,讓兩個男人進了門。
一進門蕭承野就將自己的計劃脫出:“阿淮,小王已經打聽到了,三日後那個在吏陽郡的農婦便會偷偷進長安,吏陽到長安乘坐馬車約莫一天的時間,且要經過長安城外一處較為險峻的山路,小王想這個時候就是動手的最佳時間。”
謝少淮點了點頭,少年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周氏既然打算從民間找個貍貓冒充皇子,那一定做好的萬全的打算,若等人進了長安,恐沒有他們動手的機會。
“那殿下準備什麼時候出發?”謝少淮:“還有這換臉術,殿下是準備自己去嗎?”
蕭承野點了點頭。
近幾日建寧帝身邊離不開人,周氏沒日沒夜守在長樂宮,這個敏感的時候,蕭承野常去長樂宮反而會引得周氏不滿。所以蕭承野打算讓破玄用他的臉暫時在王府待著,他親自走一趟,最多兩日便可回來,若事成皆大歡喜,若事不成,這件事萬不能再連累阿淮。
只不過,蕭承野不打算和謝少淮說。
“小王很能打的,”蕭承野說著,抿唇笑了下:“阿淮就安心在長安等著小王的好訊息吧,若成,阿淮便速找傅相商議應對之策。”
“若不成呢?”謝少淮微微蹙了蹙眉,看著一旁泰然自若的蕭承野,心間倏然升起一絲別樣的情緒。
誠然,蕭承野是既定的反賊,未來會是大周朝的罪人,人人得而誅之。
但那只是以後的事情,如今,蕭承野並沒有謀反的實質性舉動,甚至為了他願意背叛昔日救母的恩人——
“謝公子您就放心吧……”一旁站著看兩人的破玄道。
他家殿下的性子他最瞭解,他若看上的人或要做的事,就沒護不好做不成的,且不說那老太婆為了掩人耳目,根本沒幾個人去吏陽郡,就算是派出百八十精兵,也不是他家殿下的對手。
破玄拍了拍少年的肩:“我家殿下背後可是握著三十萬兵權的衛將軍,就算這件事沒成,周家的人也不會對我家殿下怎麼樣,但是屬下可聽殿下說了,謝太尉可是一介草芥靠著軍工打到現在的位子的,若天子駕崩,周家容不下謝氏的。”
謝少淮:“嗯……”
破玄說的對,蕭承野就算失敗了,他背後還有衛嵐和衛家軍。
只有他、只有他要用盡腌臢、見不得光的手段,才可能為謝家求一絲生機——事到如今,他竟然對蕭承野心存不捨?
謝少淮心中五味雜陳:“那就麻煩殿下了。”
說罷,謝少淮又抬眸看了看破玄臉上的“假面”疑問道:“此事實在冒險,不如讓下官隨殿下一起去,這假面可用他人臉上嗎?”
破玄:“。”
蕭承野:“……”
謝少淮雖然不是輕功,但一點防身之術還是有的,且不說蕭承野能不能對付的了護送的護衛,就算將那女子抓走了,第一時間審訊逼問,謝少淮自認為還是比少年在行的。
“能倒是能,”破玄撓了撓頭,八卦道:“只不過,謝公子,您要和殿下一起去,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幫殿下,不是捨不得殿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