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焰感慨了一聲,又催了下發小。
謝津延拒絕道:“不去。”
“你們怎麼現在都變得這麼無趣?”祁焰抓了抓藍色的頭發,語氣不滿控訴。
謝津延沒搭理他。
“好啦好啦,不去就不去。”祁焰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給自己找補,“我飛了這麼久,也有些累了,改天再聚吧。”
外面的光線在一點一點轉換。
從北城到江之遇住的溪源鄉距離比司機預想中的還要遠,千裡之行,主要是到了那個地方,七繞八繞還要繞過許多山路。
最後拐了幾條泥濘小路,才到了江先生所在的居所,到那時,已經過了一個下午和夜晚,天都要矇矇亮了。
司機不由得佩服江先生的意志力。
一路南行,他聽江先生說是拎著行李帶小少爺走了漫長的山路,搭路上的運羊車,輾轉許多路程,最後坐最慢的綠皮火車到了北城。
司機在謝家開了很多年的車,出入往來,接觸的都是北城的豪門大家,這是他第一次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聽江先生講述的也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不過這也讓他了解到江先生和小少爺流落在外時的生活,原來這麼艱苦。
可是依舊把小少爺養的很好,不辭勞苦地將小少爺送回了謝家,聽說還不要謝家的巨額報酬。
司機對這位小少爺的養父更加肅然起敬了。
他幫江先生把行李拎下,又把臨走前謝老夫人和謝老先生往後備箱裡裝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搬運下車。
江之遇看他忙前忙後額頭上都滲出汗水,關切道:“你要不要留下來休息一會兒再走?”
司機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江先生,我要回去向老夫人還有謝總彙報已經將您安全送到了。”
說著,就開啟車門驅車離去了。
等司機走後,江之遇看向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家,離開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卻仿若隔世一樣。
這是一座南地風格的帶院落的田園式小屋,加上堂屋、臥室、廚房一共四間屋子,是以前原主的父母自己動手修建的。
一個月前的那場洪水將屋子沖垮,他帶著昭昭離開時,屋子已經破舊不堪,房頂被風掀掉了一半,院子裡的那株山楂樹也被吹倒了。
然而現在,經過昭昭小叔讓人重新修理,小屋煥然一新。
原來木製結構的屋子被用鋼筋水泥土修葺,外面刷了一層粉白的牆,烏瓦全部換過。
南地多雨,昨日這裡應該是下了一場小雨,回來時的小路泥濘,空氣也是濕潤的,夾雜著淡淡草木的清香,不像北城那麼悶熱幹燥。
此時是淩晨四點左右,天空還未亮起,遠處的山是黛色的,繚繞著一圈薄薄的白霧。
他的小屋就坐落在這樣一處背後是山,遠處是水的地方。
如果不是那場暴雨洪災,這裡像極了他以前居住的山間,雖然偏僻落後,卻是一個十分宜居的場所。
江之遇開啟門,走進屋子裡。
空蕩蕩的屋子也被安置進去各種傢俱,桌子、椅子,放東西的櫃子,還有臥室裡的床,等等,所有的東西都安置齊全,連床單被褥都是鋪得新的,還給他修了一個現代化的衛生間。
這樣以後洗澡就不會不方便。
江之遇原本以為自己回來要收拾一番,然而現在看來,昭昭小叔雖然人看著冷漠疏離,一副生人勿擾不太好親近的樣子,做起事來卻十分穩妥。
這哪裡是修繕,分明是給他重新建造了一個家,他直接住進去就可以。
江之遇心裡微微有些觸動。
就是昭昭不在身邊,屋子顯得有些安靜冷清,讓最近一直待在謝家那樣熱熱鬧鬧大家庭的江之遇一時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想到以前他就一直過著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江之遇又覺得沒什麼。
他現在只是回歸到以前的生活方式而已。
這樣想著,江之遇放下行李,把裡面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整理好然後去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
然後躺上床安穩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