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租屋靠近海邊,走出大門就能遙望一望無際的大海。
這會兒隔著縹緲的雨霧,能看到海面上漂泊的白色巨物,他忍不住問:“那是船嗎?怎麼這個天氣還出海?”
王嬸兒:“嗐,那是遊艇,說是度假村來了一個大老闆,前天就出海了,一直還那邊飄著,也不知道幹什麼。”
溫元沒再留意,送完王嬸兒回來提著行李箱上了樓。
他從小住到大的房間是二樓的閣樓,上了樓梯左手邊房門開啟,房間裡蓋著防塵布。
海邊的空氣幹淨濕潤,屋子裡倒也沒有多少灰塵,他把防塵布揭開,擰了一塊濕毛巾上上下下擦了一遍。
又從衣櫃裡拿出密封的床褥,換上幹淨的床單被罩。
收拾完這一通天已經暗了,他洗了一個熱水澡,下樓拿上青團,一邊吃著一邊出了門。
坐在門口的屋簷下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心胸都開闊了。
清風裹挾著細雨輕拂面龐,瞬間把他帶入到了兒時跟外婆的記憶裡。
夜幕徹底降臨,在細雨彌漫的水墨色天空籠罩下,海面像是一塊黑色綢緞,被一雙無形的手掀起層層波瀾。
海中央那艘遊艇成了海面唯一一處光源。
掛在大門口在木牌被風捲起碰撞出木頭撞擊牆面的聲音。
風大了。
溫元攏了攏身上的睡衣,起身打算回屋,關上大門時發現那遊艇的不對勁。
之間閃爍的光源在漸漸變淡,好像距離岸邊越來越遠?
又是一陣海浪襲來,撞到礁石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溫元眼睜睜看著海面如螢火的光亮被吞噬。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一邊往礁石那邊跑一邊撥打救援電話。
這一晚警笛聲響徹海岸,直至淩晨都沒找到那遊艇的蹤跡,上面人員是否生還也牽動著所有村民的心。
溫元睡得不踏實,或許是吹了冷風,睡覺之前腦袋昏沉沉,睡著之後還坐起了噩夢。
夢裡,場景竟然還是他此刻身處的祖屋閣樓。
他感覺自己的四肢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束縛在了床上,動彈不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將他緊緊包圍。
緊接著,有什麼東西順著他的腳腕緩緩往上爬,那溫熱潮濕的觸感,讓他渾身顫慄,寒毛直豎。
他驚恐張開嘴想呼喊,可下一刻,又有溫熱的東西堵住了他的嘴,肆意攪著他的舌頭,直逼喉嚨,讓他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的身體被包裹的面積越來越大,很快,他的眼睛也被同樣溫熱潮濕的東西蒙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失去了視覺,身體其他感官卻變得更加敏感。
彷彿有無數條有生命的藤蔓,不顧他的拼命掙紮,緊緊纏繞著他的膝蓋、腰、肩膀,將他死死禁錮。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雙手雙腿被以一種誇張的幅度分開,羞恥和恐懼讓他的內心充滿了絕望。
“唔!”不!
“唔唔唔!”不可以!
“唔!”啊!
他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怪異的東西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游走。
根系無孔不入,彷彿在他身體裡尋找一個合適的落腳點。
他的腦袋一陣陣空白,又一陣陣湧出絢麗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