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珩一步一步地跟著他。
他根本不需要看前方,就知道什麼地方有臺階,哪裡凸出了一塊石頭,有時候還能扶宋時清一下。
女孩給他們安排的房間是整棟木質小樓最高的房間,視野相當好,正對著海岸的方向有一扇大窗戶,窗戶下就是床。門外的看臺上還擺了兩張沙灘椅。
宋時清小小歡呼一聲,直接撲到了其中一張椅子上滾了一圈。
“你也不嫌髒。”謝司珩笑著走上前,把他拉起來,拍了拍布上的灰塵。還沒拍完,宋時清就耍賴一般地再次撲了上去。但他的動作哪有謝司珩快,被這人抱了個滿懷。
如果此時有不瞭解情況的人在,大概會問謝司珩,宋時清是不是喝醉了。
但怎麼可能呢?剛才那頓飯兩人又沒有點酒水。
趁著謝司珩不注意,宋時清一溜煙掙脫他的手臂,坐上了沙灘椅。他帶點小得意地朝謝司珩揚了揚眉,低頭脫了鞋,抱起膝蓋。
宋時清遙遙望了望遠方的海平線,又沒什麼精神地收回視線看了眼謝司珩,有點委屈似的。
“肚子不舒服?”謝司珩彎腰耐心問道。
被邪氣沖到的人哪裡有什麼思考的能力,宋時清睏倦地垂眼,感覺自己像是抱著一團冰,內髒都沉沉地朝下墜。不舒服但也沒有那麼不舒服,身體像是空了一大塊,不知道該用什麼補全才好。
謝司珩笑了,眼瞳處漆黑隱約有向外蔓延的趨勢。宋時清略有感應,側眸似是有些好奇地注視著謝司珩不動。
好半晌,他慢吞吞地朝謝司珩的方向靠了一點。
謝司珩笑了起來,“時清?”
“嗯。”宋時清回應一聲,用頭頂蹭謝司珩的下巴。
空氣中隱約能聽見嬰兒細弱的哭叫。
【嗚嗚嗚頭少了一半……還有一半……還有一半……】
宋時清聽不懂,只覺得自己肚子裡有東西在動。本能讓他知道這不是正常的感覺,整個人都可憐地瑟縮在謝司珩身邊。
“別怕,乖時清,那是我們的孩子,以後要叫你媽媽的。”謝司珩忍不住笑出了聲,“怕什麼,別怕。”
宋時清垂眼捂著肚子,片刻後,他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小聲啜泣了起來。
謝司珩的手指撫摸過那片對於自己來說太過單薄的脊背,手停在宋時清的後腰上。他的壓迫感成功讓宋時清腹中蠕動的東西瑟瑟發抖地停了下來。
謝司珩眼中的濃黑越來越深,但宋時清不知道危險,他只知道,自己被謝司珩抱著,身體就舒服了起來。
所以他紅著眼睛看謝司珩,更親暱地趴進了他的懷裡。
一個又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宋時清的發頂頭,接著放肆朝下。空氣中停止的嬰啼被另一種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替代。
某一刻,一隻看不清來源的青黑骨手突然從黑暗中伸出,抓住了宋時清的小腿。
“唔!”宋時清被冰得一顫。
謝司珩無聲地睜開了眼睛,幾秒後,理智回籠擰斷了那隻手。
現在還不能太放肆,不然時清身上都是痕跡,很快就會發現端倪的。
忍一忍。他對自己說道,行動上卻不由自主地舔舐著宋時清柔軟幹燥的嘴唇。一下一下,像是要把那片面板舔出血吮吸才算完一樣。
另一邊。
女孩匆匆下樓梯,這條樓梯的盡頭,是一個半地下室。
按理說,像他們這樣修建在海邊的房子是不該留地下室的,保不準哪天漲潮就被淹了,應該往高出修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