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算命的說十八歲之前最好留長發當女孩子養。所以才一直留著。”
“不是吧。”陳建安咋呼,“你們家還信這套呢。”
宋時清聳肩,表示他也沒辦法。
謝司珩抬手驅陳建安,“好了好了,快轉過去,我要和時清說悄悄話了。”
“你倆要不親一個,以消久別重逢的思念。”陳建安一邊回去一邊貧。
高中的男生,開同性之間的玩笑開得大大方方。
謝司珩作勢真湊了過來,被宋時清一把擋住下半張臉。
“夠了啊。”宋時清警告。
謝司珩彎了彎眼睛,拉下了他的手,再開口時,聲音已經輕了下來,“阿姨允許你剪頭發了?”
此話一出,宋時清稍微僵了一下。
關於他的長發,剛才他告訴陳建安的只是其中最不足為外人道的一部分。
事實上,這事曾經把整個宋家鬧得天翻地覆。
宋媽媽宋悅女士懷上宋時清的時候,正逢她事業一步登天。當時華國才加入世貿,宋悅的公司正好有技術有實力,和國外一個龍頭公司簽了一筆為期五年的大單。
宋悅每天忙得頭昏腦漲,全然沒注意到她的丈夫和家裡保姆的女兒搞到了一起。
可能是見識短淺,也可能就是本性壞,那女人在懷孕以後,居然覺得只要搞掉了宋悅的孩子,她就能成為“正房太太”。
出身農村的女人跟著偏方弄了好些涼藥,美名其曰給宋悅做藥膳。
才吃了半個月,宋悅就覺察到了□□出血的情況。
查清楚以後,宋悅大怒,立刻請了律師專門負責離婚訴訟和刑事訴訟。但誰都知道,那些已經板上釘釘的罪證跑不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最要緊的。
宋悅早年拼事業的時候作息不規律,喝酒焦慮,本來身體就差,懷上宋時清的時候更是已經三十多了。醫生說如果這一胎保不住,後面也很難再有孩子。
事實證明錢是有用的,宋時清被平平安安地生了下來,宋家人齊齊鬆了口氣,直說宋時清有福氣。
但沒想到,宋時清有的不是福氣,他來到人間就是受罪的。
他一直哭,哭得吃不下去奶,最後只能像是小貓那樣吸氣。沒人知道原因,醫生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和育兒師一起見縫插針地喂。
然後就是斷斷續續的發燒,燒到醫生幾乎懷疑宋時清可能已經傻了。
長大以後,舅舅和宋時清說,當時宋悅跪在他的搖籃旁邊跟他道歉,說是她識人不清才害了他,求宋時清別死。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宋悅的生意夥伴給她介紹了一個陰陽先生。
那先生據說有點本事,過來幫忙看了看。給宋悅出了個法子。
他說宋時清這樣是因為他被某些東西定下了。
大概是當年有東西覺得宋時清快死了,就在這孩子身上留下了標記,現在一直要拉宋時清走。
所以他讓宋悅把宋時清打扮成女孩,十八歲之前就這麼養著,迷了那東西的眼。十八歲以後送出國,再也不要回來,就不會有事。
這法子其實挺沒道理的。
這麼小的孩子,真被定下了,肯定也是被當成孩子定下的,哪是改個性別就能迷過去的。
再說十八歲以後送出國的事,要是送出國就沒事了,為什麼不現在就送出去,非等到成年以後?
但那位陰陽先生也不解釋,被問急了就說反正這是唯一的辦法,十八歲之前必須放在國內當女孩養,不然出事別找他。
說完就走了。
雖然聽起來不靠譜,但這是當時宋悅唯一還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立刻就給小時清換了全套的洋娃娃用品。
誰都沒想到,自那之後,宋時清真的一天一天地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