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放心了吧。”
見目的達到,慕辰安卸下偽裝,粲然而笑。
此刻雖是日暮時分,但憶園光景尤顯明媚。
不管此前如何糾纏,現下既大局已定,越瑾璃總要前去祝賀淩澤。兩人再見,相視笑言間,過往如雲煙消散,氣氛亦不似從前拘謹。
告辭離開時,越瑾璃一身輕松。正欲跨出大門,見驛館馬倌牽著馬匹經過。此時的她心情大好,不過隨口稱贊那馬品相極佳,卻聽馬倌很是自豪地說起前幾日慕辰安過來時亦是這般誇贊。
無論是議和通商還是皇子和親皆有專人負責,慕辰安根本無須親自前來。越瑾璃詫異之餘打聽原由,而那馬倌亦不知詳情。
經欽天監演算,七日後的十五正是良辰吉日。越言季與容倩玗商議過後,決定將容璟與淩澤的婚事定在那天。這七日裡,京城的容家大院忙得不可開交。
又因淩澤是皇子身份,禮部絕無可能安閑自在。不過,這對劫後餘生的越瑾璃而言都不算什麼。
大喜那日,半個皇城喜綢爭豔,紅似烈火。迎親隊伍浩蕩,禮樂響徹天際,那盛大場面著實讓人大開眼界,難以忘懷。
淩澤一身雲錦金繡紅質連裳,顏似紅霞相襯,唇若絳脂輕勻。他靜靜坐於轎中,聽著外頭喧囂,心中思緒萬千。
他也曾設想過自己成親之時會是何種景象,只是看盡爭名奪利的骯髒後便不再期許。可今日親歷恍若夢境,難辨虛實之際亦是無措。
容家給了他應有的一切,他自會報答。或許真如她們所言,嫁給容璟是個不錯的歸宿。
“怎麼著,現在看人家成親,你後悔了?”
夜宴後,見越瑾璃似有心事,慕辰安玩笑著問她。
“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以後會開心嗎?”
今日越瑾璃並未如青竹大婚時那般喜悅。若說青竹與葉琪因情而結成良緣,那麼容璟與淩澤卻是因利而合。
“你還真當他們一個娶夫一個嫁人吶。姻親不過是幌子,利益交換才是目的。他們自己清楚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彼此心甘情願,沒什麼好同情的。”
慕辰安這話雖然冷酷,卻也是事實。不過往好處想,他們二人或許會如洵楠竹先前勸解時說的那樣,待日後慢慢熟悉了,指不定能生出幾分真情來。
“淩澤突然嫁給容璟,是不是你幹的?我可聽說你去過驛館。”
既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越瑾璃也只能祝福,但慕辰安前去驛館與淩澤改變主意之間的疑團她尚未解開。
“我只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幫他權衡了利弊而已。”
慕辰安這話似是在說想要淩澤放棄輕而易舉。
“你是不是威脅他了?”
見慕辰安意圖輕描淡寫地糊弄過去,越瑾璃深表懷疑。
“只是兵臨城下,應該……不算威脅吧。”
若想解決問題,就該先清楚症結所在。淩澤來大越是為東臨的利益,只要讓他相信選擇越瑾璃只會給東臨帶來損失,他自然就會放棄。至於如何說服要他相信,慕辰安並未多言。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耍無賴,我看你才是跟裴佑雲學壞的那個。”
兵戈相見竟不算威脅,越瑾璃實在不懂對慕辰安而言究竟要做到何種地步才算。如此,她只能認為慕辰安這是無賴之言。
“現在發現也不遲,反正你這輩子都跑不了。”
見慕辰安神情頗為得意,越瑾璃原想連帶著此前被迫背上風流名聲之事一同算賬,但看在幫自己贏了賭局,大賺一筆的份上,這次就暫且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