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新宣講活動在他心裡大同小異,無非是講講校組織在維持學校活動中的重要性、參加校組織對學生發展有什麼作用、評獎評優之類,這些話千篇一律,去年同一時間,有好幾個學長學姐去寢室找過他,他都嗤之以鼻。
不過,換到沈時雨身上就很合宜。
他的聲音清越如山泉,不疾不徐,自然而然就能把人留住,還有他講述事情的思路、對大家疑惑點的解讀,他以一個經歷兩年大學生活的學長,真誠又清晰地為自己的學弟學妹們提供經驗,毫無藏私。
駱衍心癢癢的。
他聽沈時雨介紹完廣播站相關工作後,又介紹廣播站成員,一頁一頁ppt翻過,猝然跳出一張猛狗齜牙的表情包。
沈時雨語調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新聞部成員,駱衍。”
講臺下的學弟學妹們先是一愣,隨後齊刷刷看向站在離講臺最近的窗臺口的駱衍身上,江大表白牆聞名的牆草似乎對自己的熒屏形象毫不知情,英俊的臉與大螢幕上放大的圖片形成極大反差。
幾道聲音從不知哪個角落小聲傳出:“怎麼沒有駱衍學長的帥照啊?”
沈時雨抬眸,瞥了一眼猛狗圖後,回應:“大家可以加入廣播站後自己偷拍。”
他說話聲音輕靈,自帶親近感,底下的學弟學妹們膽子早就大了起來,到提問環節更是熱鬧非凡。
“學長,報名就能錄取嗎?”
“工作忙不忙啊,學長?”
“我到時候可以和學長一起播報晨讀嗎?”
沈時雨回答圓潤,不說死,給足萌新們想象空間,一來二往,大家思維逐漸跑偏。
“學長,廣播站有沒有門面擔當?是你還是駱衍學長?”提問的人膽子大,滿臉笑意,視線在沈時雨和駱衍身上來回打轉,意思明確。
沈時雨以前經歷的宣講並沒有這樣超常規的問題,他不動聲色一停,手臂撐在講臺上,短暫調整後手指不經意彈了一下擴音麥。砰地一聲,像是引導大家安靜,瞬間,臺下的所有都露出好奇八卦的眼神。
沈時雨姿態優雅:“廣播站的學姐學長們都在努力幹活,我和駱衍學長兩個人掙誰的臉好看,是不是太沒有用了?”
坐在第一排的一個小姑娘搓搓手,抬抬眉一臉興奮:“送我去,我沒用,我去當。”
滿堂笑聲裡,沈時雨點點頭:“當然可以,你可以加入廣播站的播音團隊,裡面和你一樣優秀的女同學佔了七成。”
他慣是平靜疏冷的臉上流露淺笑,如同春風細雨引人注目沉醉:“回應上一個的話題,在我心裡,新加入我們廣播站的同學是我們廣播站的未來力量,才是我們廣播站金光閃閃的門面。”
駱衍抱臂站著,清晰看見沈時雨話音落,底下一堆同學捂著臉美滋滋壓低聲的尖叫。
不是,沈時雨也太會說話了吧。
看著清清冷冷,把這一圈男男女女迷得眼睛都黏到他身上了。
駱衍擰著眉,看沈時雨在講臺上談笑風生,心裡滴滴叭叭:
不行,這人太招人了。
看這形勢,明天送到廣播站的不是報名錶,而是一百多封情書。
駱衍一想到那個恐怖場景,頭頂當空立刻飄過一萬匹羊駝。
臥槽,這不能。他還沒把學長掰彎呢!
駱衍危機意識上湧,二話不說,捏住身旁蔣川的手腕用力。巨大的掌力如同泰山壓頂,可憐的蔣川毫無防備,一聲慘叫震驚全場。
沈時雨被打斷話,偏過頭,正對上蔣川捂著手腕,耷拉著嘴,要哭不哭虛弱的臉。
“我是無辜的......”
沈時雨目光轉到駱衍身上。駱衍抬頭望天,堅持裝瞎。
他推推眼鏡,視線茫然又隨意地掃蕩了教室的天花板,頓了半晌,在新聞播音系全體大一學子們的疑惑眼神中,誠懇正直地開口:“同學們,蔣川學長都聽不下去了!這邊建議各位多詢問廣播站工作流程相關問題,其餘打聽某高年級學長的話就不要說了。”
駱衍茶香四溢:“畢竟,學長說大半小時話也會勞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