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明的時候,楊戩閉上眼,沉沉睡去了。
韋護這時醒了過來,看了一眼楊戩,輕輕推開了他起身。楊戩懷中一空,就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抓住。韋護給他蓋好被子,穿戴整齊回去了。
薛惡虎睡了一覺醒來,看到身旁空空,不由吃了一驚。看看外面天色還暗著,大師兄起這麼早麼?
薛惡虎想等大師兄回來,等著等著就等睡著了。再醒來天已經亮了,大師兄從外面回來,薛惡虎從床上坐了起來,狐疑地看著韋護,“大師兄,你去哪了?”
韋護手上提了早餐回來,對他道:“醒了?起來洗漱吃早點吧。”
薛惡虎一看到包子就什麼都忘了,應著,“哦!”
吃早餐的時候,韋護有些心不在焉。
薛惡虎一口一個包子,看到他不怎麼動,不由問:“怎麼了?不好吃麼?”
“哦,沒有。”韋護在想著楊戩早上吃什麼,他身邊也沒個人,而自己,是不可能一直伺候他的。昨晚看他好像也無礙了,應該自己能起來找東西吃吧。
韋護想起昨晚,差點又引火燒身了。既然要和他斷,為何不斷得徹底一點呢?總是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到最後受傷害的還不是自己?難道還指望和他和好麼?被傷得還不夠深麼?
道理都明白,可那一絲絲牽掛總是無孔不入,撕扯著他的心。
感情是一件如此複雜之事,往往剪不斷,理還亂。
最後韋護狠了心,決定不再去了。
楊戩一覺醒來,發現身旁空了,猛然驚坐起來。哪裡還有韋護的影子?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了。
楊戩捏了捏額頭,回想著昨晚,心頭悶悶的。
韋護走了……他,還會再來麼?昨晚是不是冒犯到他了?他還肯來麼?
楊戩的頭不暈了,好像好了。真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本想再病幾日,結果被雷震子看著喝下了那一碗藥,這下好了個徹底。平時不碰湯藥的人,藥效簡直好得出奇。加上他又年輕,常年打仗鍛煉身體,還有什麼好不了的病呢!
楊戩嘆了口氣,感覺自己就是個勞碌命,想多病幾日都沒法。聞了聞自己身上,一股餿味。他想去洗個澡,但如今天冷了。洗冷水澡,除非不要命了。楊戩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出去打了盆水擦了擦算是洗過。井裡的水摸著溫熱,上身就涼了,楊戩大病初癒的身體還真有些禁不住。
隨便擦了擦,換了身幹淨衣服,倒也神清氣爽。
楊戩有幾日沒到丞相那裡去了。丞相也病了,沒顧得上他。
沒想到不過才幾日沒關注外界事,外面都變天了。
武王召見了哪吒、雷震子、楊任,準備發兵事宜。哪吒被從床上挖了起來,武王見他神情憔悴,兩眼空洞,問他:“哪吒,沒事吧?”
哪吒搖了搖頭,道:“無事。多謝關心。”
武王本還想召見楊戩的,但聽說他病了,便作罷。
就在丞相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武王便私自發兵了。武王還是有些魄力的,說渡河就渡河。
正是夜深人靜敵明我暗之際,兩千多條快船冒著呼呼北風東渡黃河,一條快船坐三四十個將士,十萬將士悄然上了對岸。
若說這天寒地凍的,風又大,他也不怕把船吹翻,把人吹進黃河裡餵了魚。也虧得冥冥之中自有天助,呼呼的北方吹到黃河上打了個旋往對岸去了,這一波西風借得好,船到對岸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殷商這邊有五萬將士在黃河邊駐守,區區五萬將士也不能封了一條黃河。周營將士從別處登岸,繞到背後偷襲,五萬殷商將士都還在睡夢中就被劫了營,一直殺到天亮,殺了個片甲不留。
黃河八十裡往東有一個臨淇縣,那裡駐紮著七八萬殷商兵。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這駐守黃河的五萬都是申公豹讓臨淇縣分出來伏擊周營將士的。如今申公豹不在,又不料他們這麼快就渡河,簡直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受申公豹蠱惑的姜子牙做出了戰略錯誤的決定致使六七萬將士葬送黃河的悲劇沒有在武王身上發生,申公豹的心思此時在一條小青龍身上,哪還顧得了黃河這邊呢?紂王的江山紂王自己都不擔心,他只是一個國師,更犯不著替他擔心了。
初戰告捷,武王接到訊息,開懷不已。這下妥了。只等拿下臨淇縣,過了太行山,便能直搗朝歌!
後續物資陸續送來,劫了營,奪得的物資糧草暫時填了周營物資匱乏的空。
原先歸降的殷商兵沒有預料中的造反,反而都奮勇殺敵,大部分降兵也不齒紂王的所作所為,他們是從朝歌出來的,更懂他們的王是如何的荒淫無道,草菅人命!紂王已是民心向背,眾叛親離,連他自己的親兄弟都反他了,何況供人差遣的將士們呢!大家都覺得伐紂是在替天行道,再沒有心慈手軟的。
劫了營向前推進四十裡,安營紮寨。清理事後戰場。
訊息傳到臨淇縣,臨淇縣的守將還能忍?當下就要帶兵殺過去!
蜈蚣精吳龍真個怕二哥四哥貿然帶兵前去,又遭了截殺,忙勸著,“二哥,四哥!此事容小弟想想,莫急,莫急啊!”二哥是個牛精,四哥是個豬精,這二貨一個蠢貨,一個憨憨,憑著身上些能耐,無畏無懼。
牛精牛大升道:“人都殺到家門口了,這還等啥呀!五弟你就是個窩囊的,你在這裡窩著吧,待俺老牛帶兵前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竟敢欺負到老牛頭上來了!四弟,咱們走!”
豬精朱子真道:“走!二哥!”
“哎!”吳龍恨不得上去抱大腿,攔住他們,一隻白羊精還在旁邊迷糊,吳龍恨得大喊:“七弟!趕緊抱住你二哥四哥的大腿!”
白羊精楊顯最是聽吳龍的話,一聽立即沖上去撲倒死抱著牛大升和朱子真的大腿,差點把他倆絆倒,牛大升極度不耐卻又無可奈何,“哎呀!這這,七弟你這是幹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