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晨沒回答,她只說了句保重,頭也沒回的踏上了去往異國他鄉的飛機。
那句保重對他來說就是分手,雖然她和他誰也沒說分手這兩個字,可在他心裡已經認為這便是徹徹底底的分手,他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發誓,這輩子再不輕易動心。
一生只有一次的初戀無疾而終,如果說沒在他的心裡留下傷害和陰影,那絕對是騙人的。
從那時起,他不再相信有什麼愛情,就算後來在澳洲他對孟暖的好超出了他的預算,他也在自欺欺人的騙自己,說那隻不過是彌補,一個女孩子將完整的自己交給了一個男人手上,他就該負責,忽略了那其中真正的蠢蠢欲動。
從初識到彼此擁有,組成了他們那五年婚姻,其中四年零十個月都是在澳洲度過的,回國後的那兩個月,發生了許多,多的他現在不敢回想。
他抬起右手在眉心處揉著,似乎想用這種方法緩解突然而至的頭痛。
“她如果知道你日後會這麼功成名就,興許當初會反抗一下自己被束縛的命運。”陸川風猜測。
蘇留白放下手,又喝了兩口水,“那是你不瞭解她,她不會的,她沒有親眼見到的東西,都會覺得不踏實,不管是……任何方面。”
這時,幾位土建局的領導結束了一輪投球正往休息區返回。
蘇留白站起身,“楊局,剛剛那一輪投球太棒了,無懈可擊。”
被喚作楊局的男人四十左右歲,不似機關單位那些肥油滿面大肚便便的領導,而是身材比例十分協調,能看出來是個自律且常常鍛鍊身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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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局長搖搖頭坐到蘇留白身邊,“不行了老了,要是在以前一點都不會喘,當真是歲月不饒人。”
蘇留白遞過去一根菸,因為整個保齡球館被包了場,並不擔心吸菸會影響到別人。
男人之間的談話都是從一顆煙開始,楊局長問他,“年輕人,你覺得你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麼?”
蘇留白覺得自己並不年輕,二十九歲,已經接近了而立之年。
不過高官說話都是喜歡走這種路線,蘇留白沒多糾結,正在想他的問話該怎麼回答。
楊局長又吸了一口煙,因為煙霧上升,他便微眯雙眼,看著蘇留白。
“最重要的是站穩腳跟,其他的都不重要。”蘇留白回答。
不擇手段,處心積慮,唯利是圖……
三個詞都不算什麼好詞,甚至帶著百分之八十的貶義,可他接手父親的爛攤子時,這三個詞便是寫照。
長此以往,他不得不果斷而犀利,不得不深沉而難解。
“好,哈哈哈,我喜歡這個回答,小蘇啊,我發現你身上有許多我年輕時候的影子。”
楊局長一旦開啟話匣子,便滔滔不絕,“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愛認輸,什麼事兒啊,都要較真,最後較著較著,媳婦跑了,事業垮了,就連身體也扛不住了。”
“你知道我後來是怎麼調整的嗎?”
蘇留白搖頭,靜等他的下文。
楊局長笑了笑,“拿自己的長處去比別人家的短處,拿自己的短處去學人家的長處。”
深諳官場,說出話的境界也不一樣。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蘇留白由衷的感慨。
楊局長拍了拍蘇留白的肩膀,“只要記住就好。”
大約過了十分鐘,楊局長便領著幾個手下急匆匆的走了,似乎是局裡出了什麼事,需要領匯出面。
楊局長一行人走後,陸川風才將自己頸項前的領帶調整了一下,室內有些悶,早知道就穿休閒裝了,穿著西服來這種地方,顯得過於呆板刻意。
索性脫了西服外衣,將領帶摘下,陸川風看向他,“咱倆來一局,怎麼樣?”
蘇留白沒有異議,剛剛坐在椅子上已經歇的差不多了,手感應該也恢復了。
陸川風走到比賽場地,將剛剛拿著的保齡球投入球道,只聽見噼裡啪啦幾聲,球道盡頭放置的球瓶全部倒了下去。
一氣呵成的動作過後,陸川風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