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悅轉身,看見哥哥自門口走過來,帶著一身寒氣。
“吃不吃麵,順便給你煮一碗?”愷悅問哥哥。
陸彥均搖頭。
陸彥均並沒有立馬上樓,他站在妹妹旁邊。
愷悅的目光又轉回煮麵的鍋裡,雖然哥哥站在身旁,卻儼然沒有再多的話。
陸彥均看著愷悅,眼底泛著寵溺。
如今,愷悅已經不復往日的開朗模樣。
父親的死對全家人來說是致命打擊,對愷悅來說,這打擊更為深刻。
事後陸彥均仔細想過,關於父親的死,要真追究起來,真的犯不著怪罪愷悅,哪一個父母又不會與自己子女起爭執呢,並且那一天,就算父親不去找愷悅,他依舊是會出門的,連醫生都說了,父親視力不好,本就不適宜自己開車。
陸彥均顯然是後悔車禍之後自己對妹妹的冷漠態度的,雖然只有短短几日,但那短短几日,足夠令妹妹把自己逼近死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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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雙胞胎,他們是這世界上最為親密的人,媽媽怪她,情有可原,但他和愷悅,他們本就是心靈相通的,連他都怪他,那愷悅豈不是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灶臺上燃著藍色火焰,鍋子裡滾燙的水泡翻滾著,愷悅看著放進去許久的麵條,等到煮得軟了,才撈起來。
以前的凱悅,高興的時候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陸彥均會嫌她煩,如今的凱悅,沒有高興或不高興,她可能不會再嘰嘰喳喳了,因為她根本沒有多餘的話。
愷悅變成這個樣子,彥均很心疼,如果可以,他寧願那天晚上和父親起爭執的人是他。
彥均在看著妹妹的時候,視線一動不動的,放在妹妹白淨的臉上。
妹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鍋裡的面軟了,愷悅關掉火,把面撈起來裝進放好調料的碗裡。
突然,愷悅抬頭看著彥均,“如果爸爸不會死,今年過年,我們一家四口是要去蘇黎世度假的。”
“愷悅……”
彥均開口欲說點什麼,愷悅笑起來,“哥,給我找個男人相親吧。”
…………
…………
兩個星期後,舊金山。
看守所裡,霍澤南面對著隔著一張桌子距離的諶子萱。
她還是那個樣子,看人的時候,眼中分明帶著一種戾氣,作為女人,霍澤南覺得那種東西不該出現在她眼中。
很多時候霍澤南一個人的時候會不著調的瞎想,他覺得,諶子萱會變成後來那樣,可能都是自己害了她。
這些話自然不敢在幼琳面前講,幼琳肯定會說他的,哪裡能是他害了她,要論起誰害了誰這種事,他和幼琳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當然,過去的事,如今誰都不願再提的。
霍澤南看著眼前這臉色明顯不好的女人,真難想象,曾幾何時她那麼天真爛漫的跟在他身後澤南哥澤南哥的叫他,再回首往事,真是不勝唏噓。
霍澤南皺著眉,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嚴肅開口,“三年多前你害死奶奶,沒能及時讓法律懲治你,現在在美國,你虐待小孩,這次總不能逃過法律制裁——諶子萱,你做了那麼多錯事,我就想問問你,你有沒有哪怕一次後悔?!”
諶子萱淡淡的笑,望著霍澤南那英俊的臉。
那張臉對誰都可能是溫和的,偏偏,對著她的時候永遠都是冷淡,甚至是冷漠無情。
“後悔啊,但最後悔的,就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諶子萱往前湊過來一點,試圖離得霍澤南近一些,但是剛剛靠過去,就被獄警拉開。
霍澤南看見她蹙著眉,臉色越發蒼白,她很是不滿。
“不提以前,我們就說宜甄。”
霍澤南無法原諒她對一個小孩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他是一個當父親的人,他自己的女兒是怎麼疼愛的,他就希望曾經叫過他“爸爸”的宜甄,被怎麼疼愛著。
雖然跟著諶子萱,他也沒指望過宜甄過得多好,但他永遠無法想象,終有一日再見到宜甄,她會滿身傷痕!
“為什麼要那樣對她,當初我就讓你把她留給我,她才幾歲呢,這麼小就被你搞得神經衰弱,我甚至懷疑她會有自閉症,你讓她怎麼健康成長,你讓她的未來如何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