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小虎起了個大早。
拿棉布袋子包好紫玉芝,去城裡賣藥材。
旮旯村距離黃泥鎮十幾裡山路,路途不是特別遙遠,但是上上下下盡是峭壁懸崖。
鎮上以前有個收藥材的辦事處,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廢棄掉了。要賣紫玉芝的話,得去清江市才行。
丁小虎捨不得搭拖拉機的錢,決定步行到鎮上,再乘中巴車去城裡。
想著回來時揹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心情別提多高興了。他折了段蘆竹做成小笛子,吹著滄海一聲笑的調子大踏步往前走。
“嘀”
白色越野車從後面追上來,梁倩菱隔著車窗喊他上車。
丁小虎有點不好意思。
攪了她和楊萬春的好事,越野車引擎蓋上的癟坑觸目驚心。淒厲的尖叫聲,還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上車,嬸子載你去鎮上。”
梁倩菱傾著身子探過來,推開副駕駛一側的車門。
深v吊帶裙,驚濤駭浪撲面而來。
特別是她垂在胸前的波浪髮捲兒,顫微微地彈來彈去,害得丁小虎的眼睛挪不開窩。
“咯咯咯,小屁孩兒傻愣愣的作啥?怕嬸子吃了你呀?”
瞅著丁小虎微微發紅的臉,梁倩菱笑得花枝亂顫。
“我…去市裡,嬸子你自己走吧。”
丁小虎話都說不流暢。
“去市裡呀?正好順路,嬸子去市裡接你可兒妹妹。”
不由分說剎住車,梁倩菱讓丁小虎趕緊上來。
富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她女兒鄭妙可是丁小虎的同學,在清江大學唸書。那丫頭每個星期五都要回來,而且全是專車接送。
真是人不能比人,丁小虎上大學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回家。週末是他最忙的時候。白天勤工儉學發傳單,夜裡趕去老老遠的培訓中心給中學生補課。
現在用不著趕了,妹妹出了事,丁小虎沒跟嫂子商量,直接辦了退學手續,七年制的大學上了不到一年。
“用不著這麼早去,學校下午有課。”丁小虎沒話找話說。
梁倩菱側臉望向窗外:“這不車子壞了嗎?剛好去4s店補一補。”
哼,難為情了是吧?那個凹坑是我砸出來的。揹著鄭三炮和野男人躲在林子裡做那種事情,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佩服她的同時,丁小虎也很同情梁倩菱。
鄭三炮年輕時經常家暴,每次酒局完了回家,就要把老婆拖起來打。
梁倩菱身上三天兩頭青一塊紫一塊的。
有一次丁小虎偷看她洗澡,發現她背上有一條六七十公分長的血痕。
第二天早上起來,梁倩菱照樣笑臉迎人,伺候公婆孩子,把家裡收拾得一塵不染。
直到鄭家老大上了高中,她的好日子總算來到。有一次夜裡,鄭三炮喝得醉醺醺的又要動手,被鄭家老大一板凳砸了個頭破血流。
從此鄭三炮再也不敢打老婆了。
說也奇怪,自從家暴停止之後,鄭三炮的木製品廠效益猛增。
鄭家老大就是村長田有德的女婿,因為敢於出手教訓親爹,丁小虎小時候曾經佩服過他。
“咳唉……”
丁小虎正在胡思亂想,梁倩菱忽然嘆了口氣。
“小虎啊,別跟你三炮叔計較,他也是為了你們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