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兒侍從正昏著,倒也能夠應付一時。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
忍冬摸著貼身的心衣褻褲已經半乾,也顧不得別的,重新穿上,然後將草墊鋪到了一邊,努力將侍從給挪了上去。
可是,這一碰,她不由大驚。
他整個人竟起了高熱,比那時受了重傷的黎夙卿還要燙。
黎夙卿那會兒,她和小雨幫著橙露一起照顧過。
但,此時身處野外,外面大雨不斷,她根本沒辦法找到那些藥和乾淨的水。
“快走……”侍從說起來了胡話,“忍冬……快走……”
他竟知道她的名字!
忍冬錯愕的看著他,心頭一陣陣的震盪。
鬼使神差的,她撲了過去,用自己的體溫去調節他的熱度。
疲憊、驚嚇、飢餓……各種原因交織在一起,她終於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忍冬再次睜開眼睛,身邊卻沒有了人。
她身上還蓋著已經晾乾的男人外袍,雖然擋不住寒冷,卻也讓她安心不少。
“你醒了。”正迷糊間,旁邊有人啞聲問道。
“啊?”忍冬一個激靈,騰的坐了起來。
原先還昏迷著的侍從此時已經坐了旁邊,處理著一隻山雉。
“別怕。”侍從看著她微笑,“是我。”
“你……”忍冬猛的回神,拉高了外袍,擋住了袒露的肌膚,臉瞬間染成了紅布般,低了頭不敢看他。
“我叫許若拙,是個孤兒。”侍從卻突然自我介紹起來。
“啊?”忍冬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的意思。
“蒙殿下不棄,追隨他十年,如今,在血翎軍中任昭信校尉,雖只是六品武官,但……”許若拙說到這兒,也紅了臉,不過,他還是堅持著,目光灼灼的看著忍冬,“我……我其實早就留意你了,如今……”
說到這兒,他深吸了口氣,認真的問:“忍冬,你可願……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忍冬目瞪口呆,心跳陡然間失衡,小鹿亂撞般的亂。
“死小子,你給我回來!”
白鹿村頭,四姑娘手拿著棍子,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前面,袁子順逃竄的如同被炸了尾巴的猴崽子,沒一會兒便消失在那頭,無影無蹤。
“臭小子!”四姑娘捶了捶胸膛,起身要追,豈料,一腳踩空,整個人摔倒在地,臉和地來了個零距離親近,她皺了臉,吐了一口泥沙,痛苦的捶了一下地,“哎喲喂,可疼死老孃了!”
“你沒事吧?”小雨挎著籃子路過,見狀,嚇了一跳,急急跑過來扶。
“啊?”四姑娘抬頭看了一眼,馬上收斂了痛苦,強撐著笑道,“是小雨啊,你又一個人進山,不安全呢。”
“我就在山腳挖點兒野菜,沒事的。”小雨將籃子放到一邊,將四姑娘的手臂架到肩上,想扶起她。
“哎喲~”四姑娘疼得冷汗都下來了。
“很疼嗎?”小雨嚇了一跳,不敢再亂動,蹲下檢視她的傷。
只見,四姑娘的腳踝已經腫了一大片,疼得她只知道倒吸冷氣,口中不斷的“嘶嘶”作響。
“這樣,你在這兒等會兒,我馬上去醫堂找人。”小雨不敢亂動,她跟著蘇軟萌有段日子,又從小在蘇家長大,也知道一些藥理,眼下看四姑娘的傷,很可能傷到了骨頭,這可亂動不得,想了想馬上有了決斷。
“好,辛苦你了。”四姑娘勉強勾起一抹笑,臉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