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幹傻事,葉勝,沒有別的辦法了麼?”亞紀的眼中,眼淚不知不覺地湧了出來。
她和葉勝一同在卡塞爾學院就讀,自然也知道這種強行喚醒活靈的方式,這是一種以量換質的做法,他們的血統並不出眾,不過是二流水平,和路明非那樣的逆天傢伙沒得比。
也就是說,想要開啟求生通道,兩人中至少有一個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活靈吸血這玩意兒不是做買賣,沒有說一人出一半的說法,活靈能夠準確分辨血液是否屬於一個人。
說起來人臨死之際真的會有記憶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浮現吧,亞紀突然回想起來,自己和葉勝剛剛成為同學的時候。
那年,他們兩個還都是剛來美國的新生。自己是個怯怯弱弱的小姑娘,在強者雲集的卡塞爾學院並不引人矚目,而十八歲的葉勝已經嶄露頭角。
他的游泳水平是當時那一屆裡最好的,第二年就成了帆船隊的領隊,帶著兄弟們從芝加哥大學手裡贏回了“金羊毛杯”,平日裡陽光開朗,頗受班上女生的矚目。
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嘲笑亞紀,因為亞紀的游泳水平著實一般,每次游泳一千米,亞紀還在熱身的時候,葉勝就已經游完上岸開始用毛巾擦身體了。
因此葉勝經常會在游泳課上說些“是不是日本人腿比較短所以遊不快啊”這類的欠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樸素的愛國主義情懷,有時候他還會故作絕望的神色說“以後我們是搭檔我可不是要死在水下了吧”什麼的,看上去真是校園霸凌的嘴臉。每個美國孩子青春期都會遇見這種傢伙。
可自己是什麼時候和他成為隊友的呢,明明自己是個旱鴨子來的,為什麼會付出那種努力每天進行遊泳專項訓練呢?還記得那時候自己為了反擊葉勝的嘲諷,曾經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喊“將來你要是死在水下,可別想我救你”的話啊!
自己那麼努力地訓練,就是為了能夠靠近這個男人麼?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呢?
是他揚著兩條濃重飛揚的黑眉,捧著獎盃開懷大笑的時候?
是自己每天努力訓練還追不上他的進度,葉勝默默陪自己加練的時候?
還是他們一起來中國出差,吃宵夜他自然而然為自己擦拭嘴角的時候?
記不清了,青銅城的空氣並不適合呼吸,極低的含氧量讓亞紀的大腦輕微的眩暈。淚水慢慢地爬過了她的面頰。
這個總是閃爍母性光輝的日本女孩兒,此刻只想好好看著葉勝,還有那麼多話想要和他說,還有那麼多事沒有和他一起去做,還有最重要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亞紀對著葉勝,慢慢的說,“有句話想對你說很久了,其實我......”
“我也愛你。”葉勝斬釘截鐵地截斷了她。
他做了一件違反執行部規定的事——他狠狠地貼在亞紀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亞紀呆住了。
“去他的規定,有的時候真覺得學院這群傢伙不近人情。”
他歪歪嘴,嘴角再次流露出那種有時候討厭、有時候卻讓人忘記一切煩惱的笑,亞紀想起她在游泳池裡撲騰著,葉勝在落地窗的陽光裡對她拍屁股。
“活下去啊。”葉勝狠狠地把亞紀箍在自己懷裡,之後猛地把手臂伸進活靈嘴裡,那張大張著的,佈滿青銅利齒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