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龍榻旁，雲月給楚無憂談過脈後，拿起了一直鋪在龍塌旁的銀針。
“陛下的身體需要休息，你們都出去吧。”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瞟了一眼楚風。
出去！
她用眼神朝著楚風冷冽的說道。
不管這位帝王曾經做過什麼，人之將死，還計較什麼呢...
...
“父皇如何？”
無極殿的外殿中，楚寒得到了楚無憂咳血的訊息，一臉擔憂。
雲月從裡面走出來，又瞟了一眼楚風，“我會盡力的。”說完，她就將楚風給扯到了一旁。
張了張嘴，雲月很想埋怨楚風兩句，可是...
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口。
有些痛、有些恨，沒有親身經歷過，哪有資格評判呢...
“自打我們回京，陛下待咱們不錯，阿風，人之將死就讓他安安靜靜的走吧。”雲月抓緊楚風的大掌，沉默少頃，組織過千遍語言才開腔。
“他還剩多少時日...”楚風筆直的站著，無極殿前的宮燈搖曳，映照出他的身影頎長卻顯得疏冷。
他的嗓音又低又啞，分明在剋制著情緒。
雲月答，“就算撐過今天，也不過還有兩三個月，而且，必須靜養。”
“四皇子...”雲月的話音剛落，劉進忠就從內殿中邁了出來。
他的手中捧著一幅畫。
跪在楚風的身後，他將畫捧過了頭頂，說道，“剛剛您問陛下的，老奴替陛下回答。”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望四皇子能夠信老奴。這畫裡的人就是冥主子，您的生母，也是陛下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
“有些事，陛下不讓說，但是老奴得說，否則，老奴怕四皇子恨陛下一輩子...”
很顯然，這是劉進忠的擅自做主。
楚風回眸望著他，眸子漆黑深邃。
雲月也在望著他。
就連楚寒也在望著這邊。
劉進忠繼續說道，“陛下愛靈主子愛到骨子裡，他遇到靈主子的時候，第一眼就愛上了。當年，陛下甚至曾想過廢黜六宮，只是那時候北辰初建，百廢待興，行不得這樣的險路，是靈主子不讓。”
“你自出生就待在冷宮，不是陛下不愛您，是他沒有法子。聽蕭辰說，您已經知道冥族，那老奴就實話實說，您體內的寒毒是打孃胎裡就帶出來的，八歲前是國師一直偷偷幫您壓著，為了不暴露身份，國師才讓陛下將您放在冷宮。”
“而且，您不在冷宮，怕也活不到現在，您知道，有人一直看您不順眼...將您藏在冷宮，是最好的辦法，不扎眼，也便於國師去幫您壓制寒毒....”
“老奴知道，您最在意的是靈主子的死，老奴可以用命保證，冥主子絕不是陛下賜死的，但是她的死因老奴說不清楚，老奴只知道，那一天電閃雷鳴，就好像是蒼天憤怒了一般，在產下您後，冥主子就沒了...”
“而且...而且那一天，陛下和國師殺了所有在場的人，待老奴去喊御醫回來的時候，無極殿已經血流成河...”
“陛下不讓老奴說，可是老奴覺得，有些事您該知道，起碼您不能一味的恨陛下，陛下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他生病後，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您，所以他才用計讓太子去將您找回來，所以他才把兵權給您，他是想著，您不能總當一個殺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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