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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人像
“不滿？”陸藏紅咀嚼著這個詞，隨即輕笑出聲，“我與鄧平山的確是協議婚姻，各取所需。但老實講，即使知道他們家的情況，我也還是會嫁給他。”
“畢竟，哪怕是癌症，在能夠利用的權力和地位面前，都不值一提。”
陸藏紅的聲音冷了下來，像一塊冰冷的金屬，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這實在很好笑，明明生下孩子的是女人，理應由我們來決定孩子的歸屬與分配。可現實卻是，某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反而更看重傳承和血脈，只因為那同姓的祖宗規矩，就會帶著奇異的包庇心態……哪怕機器的每一個零件都已經生鏽，卻仍然不捨得將其更換。”
蕭南陌輕歪了歪腦袋，似乎覺得這個說法很有趣：“所以，在您看來，鄧家之所以一直無法消除遺傳性精神疾病的影響，就是因為他們過於看中每一滴血？莫非您覺得……劣質基因就該在不斷的更新換代中被鏟除，直到鄧家徹底擺脫這份詛咒？”
“那倒也不一定。”陸藏紅臉上始終帶著那種捉摸不透的笑意，“就算鄧定海一生下來就先天殘缺，只要他肯自立，我們有的是時間和金錢，讓他重新變回正常人。但前提是，他能意識到該如何實現自己的價值。畢竟，無論是陸家還是鄧家，都不需要廢物。”
“你們知道他為什麼怕我嗎？因為鄧定海清楚，我已經放棄了他，所以他不敢在我面前造次，甚至不敢求饒……誰讓我討厭弱者呢。”
“所以……您鋪墊了半天，也該進入重點了吧？”於東城嗤笑一聲，頗為痞氣地攤了攤手，“我們對鄧家的那些破事，可沒多大興趣。”
陸藏紅也不惱，從包裡拿出另一份檔案，放在桌上，指尖輕輕敲擊著封面。
“連線雲瀾市和臨西市的城際快車，就快開通了。到那時，來往兩個地方將會非常方便。而星洲大學和江心大學，也計劃開展一份交換生專案。”
於東城和蕭南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
“鄧定海……也在名單中。”陸藏紅補充道，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這件事是我跟鄧平山提議的，他認為這是一個絕佳方案，是再好不過的避風頭理由。”
“於先生本就在臨西市工作，而蕭先生辭職後，應該也會跟著過去吧？”
蕭南陌警惕地看向她：“所以？”
陸藏紅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我有自己的一些人脈，從而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姑且可以算作小道訊息吧……那個近期赫赫有名的‘佔蔔師’，他的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鄧定海，對吧？”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於東城猛地站起身，聲音陡然提高，“想讓我們保護鄧定海？還是……”
另一個可能性，於東城不敢輕易說出口了。
“我來……主要是表達一個態度。”陸藏紅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一旦離開雲瀾市，鄧平山就沒法把手伸得那麼長了。到時候，二位是設法將鄧定海逮捕，還是利用他引出‘佔蔔師’……我，以及陸家，不會介入。”
窒息一般的安靜，頃刻間籠罩了整個房間。
陸藏紅似乎也不準備等待兩人的回答，在說完後，便收好了資料，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門，兩名保鏢正候在門口。
“他人呢？”陸藏紅問。
“少爺在車裡等著。”其中一名保鏢回答。
陸藏紅隨意地點了點頭，看著並不在意。
穿堂風吹過，吹動了她額前幾縷發絲。陸藏紅怔怔地看向天空，回憶起蕭南陌那張臉，冷冽眸子下，是細碎到幾乎抓不住的溫柔。
“太像了。”她喃喃自語著，聲音在風中彌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