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掌櫃並不答話,只是徑直前行,待到了點心鋪子前頭,就見房東已是等在了那裡。
文無連忙向前作揖,“秦老闆,您哪一回欠租都是拖上三月才上門,如今不過才半月,怎地就親自上門來?您且再寬限幾日,我家點心好吃,過些日子必能將房租交上。”
房東搖頭道,“這一回不比往日!以往每回交不上房租,自有那房大人月底送來的銀子給墊上,可今兒都初一了,也不見人來,我特意去府衙打聽了,那看門的說已有一個月沒見到大人露面了,還有人說、說滁河漲水那日,房大人正在南郊的關帝廟,若是房大人沒了,我這租子找誰要去?”
楊掌櫃猛然間酒醒了,他丟了手裡的酒葫蘆,上前拉住房東的衣襟,神情緊張的道,“你、你說什麼?”
房東一把將楊掌櫃的甩開,“幹什麼幹什麼!我說你們明兒再不交租金,這鋪子我便要收回了!”說罷一甩袖子,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嫌棄的道,“一身的酒氣,髒了我的衣裳……”轉身就走。
“等一等!我給你銀子!”穿著紅色比甲,玉色紗裙約八、九歲的小姑娘站到了房東眼前,她手上拿了一塊銀子。
房東回頭看了一眼楊掌櫃,輕輕一笑道,“楊掌櫃真是福大,走哪兒都走貴人相助,秦某失禮了!”他伸手接過銀子,輕輕一拱手,快步的離去了。
文無走上前來,“多謝這位姑娘了,敢問姑娘貴姓,家住何處?等過些日子我家掌櫃賺了錢,便給你送去,還有,明兒我家點子鋪子開了,您儘管來吃,我家的桃花酥好吃極了!”
“我、我……”
一輛馬車駛來,又一個穿著碧綠錦緞小襖,蔥綠色撒花紗裙的小丫鬟從馬車上下來。
“我們是房家的人!”梅香接著小喜的話回答。
楊掌櫃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此時聽到梅香的話,著急的上前問道,“你、你是房家的人,那你家老爺?”
梅香臉色一黯,“我家老爺失蹤了!”又道,“既然您認得我家老爺,那您定然是楊大夫了?”
楊掌櫃猛的抬頭,“是你家老爺讓你來尋我的?”
馬車的簾子掀開,車伕搬了腳凳,房巽從馬車上緩緩走下來,“看來這位果然是楊大夫!”
楊掌櫃看著房巽從馬車上走下來,卻是愣在那裡,“你、你是纓子的孫女?”
房巽眉頭輕蹙,“楊大夫慎言!”
祖母姓林單名一個“纓”字。
楊掌櫃連忙住口,似想起什麼,卻是嘆道,“是了,應是房家三太夫人才是!”
走下馬車,房巽先是福了一禮,方道,“楊大夫,我父親如今生死未知,我來是替我父親問您一句,今日這場疫病之災,您管不管?”
楊掌櫃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女娃娃,“你才幾歲,竟也管起這官家都管不了的天下大事來了?”顯然沒把眼前的女娃娃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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