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娘沒有答話,臉上露出幾分疲憊,她打量了一下崔嬤嬤身後的小丫鬟,眉頭輕蹙,“梅香去了哪裡?”
“姐兒剛才說要吃蜜餞排骨,馬嫂子說忙不開,就讓人給叫了富貴樓的菜,梅香說瞧瞧去,別讓人給端錯了……”崔嬤嬤嘴上解釋著,卻心下不愉,怎麼會端錯,簡直多此一舉,可近來梅香在太太跟前得臉,姐兒又愛與她說話,她不能怎麼著她,可給她在太太跟前上點眼藥也還是可以的。
不料林婉娘竟是點了點頭,轉身往暖閣走去。
崔嬤嬤心下詫異,可林婉娘有她的想法,自從上一回李嬤嬤摔了馬嫂子一臉的菜,林婉娘只覺得這廚房的規矩簡直亂了套,只是礙著老太太在,還不好收拾,等老太太走了,可得好好收拾一通,梅香的事兒也就算不得多此一舉了。
崔嬤嬤不敢再說,只隨著林婉娘往暖閣走去。
粉色的帳幔被林婉娘撩起,房巽趴在緞被裡睡的安穩,只露出粉嫩的小臉,林婉娘看的心裡一軟,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
似乎是被驚動了,房巽轉了個身,將被子踢到一旁,露出腰間的荷包。
白色的錦緞光滑柔軟,一雙魚兒躍然其中,繡的栩栩如生,這荷包是春分的手藝。
林婉娘笑著伸出手去,給房巽重新蓋了被子,又摸了一下腰間的荷包,荷包裡裝著的方形玉牌很硬,她想了想,似乎不想打擾房巽安睡,沒有去解荷包的帶子。
放下幔帳,林婉娘出了暖閣,卻還是問崔嬤嬤,“這荷包姐兒一直帶著麼?”
崔嬤嬤想了又想,似乎沒有人給房巽摘下來過,以為林婉娘是擔心房巽戴著荷包睡不安穩,便道,“自是一直帶著的,小姐雖不讓人碰,自己也並不拿出來玩,過幾日新鮮勁過去了,恐怕就能摘下來了。”
又問了幾句房巽的起居,穀雨就來回稟,說傅嬤嬤回來了,林婉娘這才出了桃華園。
林婉娘走了不多時,房巽便一翻身坐了起來,她擦了擦頭上的汗,摘下身上的荷包,輕輕取出玉牌來。
藉著微弱的光,房巽看著手上粗糙的玉牌,還有流蘇上混著的金黃色絲線,長吁了一口氣。
根本沒有什麼聘禮,不過是房巽用自己手上那塊金絲的玉牌給了大伯祖母一個希望,讓她以為梁王是看上殷雪沁了。
就算梁王日後不認,可得罪梁王這個風險大伯祖母是不敢擔的。
幾日後,大伯祖母殷氏帶著殷雪沁,跟隨三伯父一家離開了六合縣,去往金陵。母親送上了厚厚的儀程,還有一份豐厚的嫁妝。
房巽被父親抱在懷裡去送行,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她衝著遠行的馬車揮手,歪著腦袋,對著父親咯咯的笑。
轉過頭,卻看到母親臉上的愁緒,房巽不由心裡一緊。
殷雪沁雖然沒有如前世般嫁到房家,可到底在母親的心底紮下了一根堅硬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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