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大伯父不知得罪了什麼人,突然被革職,弄得房家一片大亂。
沒有人給房巽報信,只是那一日婆婆突然找到她,跟她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又說嫁進齊家便是齊家的媳婦,就算是未有子嗣,待她百年之後也會讓她的牌位進齊家的祠堂,享齊家香火。
房巽乖巧的應了,轉身找了人出去打聽,才知道房家出了事。
那時,五伯父不過是個五品同知,而大堂哥還在北直隸熬資歷。大伯父被革職後受了打擊,臥病在床,沒有等到梁王登基便病逝了。
房家從此衰落,再沒有當初的風光。
只有三伯父,做了江寧知府之後,便穩穩的在那裡,直到房巽死前,也沒有聽說他回到京城。
三伯父是庶出,聽說他的親孃是大伯祖母的陪嫁丫鬟,可惜生下三伯父之後就過世了,是大伯祖母一手將他帶大,他也一直視大伯祖母為母親,可她嫁去齊家後,三伯父卻對房家日漸疏遠起來。
京城,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
梧桐院的花廳,只有房延節和殷氏,大丫鬟珍珠在房門口安靜的站著,院子裡看起來空無一人。
“母親,要把七弟弄回京城倒也不難……”房延節的聲音低沉,眼睛卻明亮,顯然心情很好。“只要咱們安排好了,上面的調令下來,七弟想不去也不成啊,除非他辭官不做!”
見殷氏冷冷的臉色有所緩和,房延節又繼續道,“只要七弟進了京城,少不得來往,自然就親近了……”
殷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上好的六安瓜片,這才輕輕的道,“你看,把你殷表妹嫁給他做二房如何?”
——
過了端午節,王之煥就去了金陵買糧。
因連著下了幾日稀稀落落的小雨,端午的前一日,天氣突然放晴,房延敬和王之煥商量著趁著這幾日晴天,讓佃農們將地裡的糧食收了,為此,還特意召集了六合縣的大戶們。
房延敬自上任以來,從不攤派,也從不向他們伸手要銀子,因此,這些富戶鄉紳們對這個有京城背景,少年得志的年輕官員,也是極為敬重。這一回不過是讓大家提早幾天收糧,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不想,這房大人竟還又出了通告,只要在限定時間將稻穀送到縣衙,便能以高於當日市價半成的價格賣給官府。
糧食最貴的時候莫過於春天,如今已是入夏,糧價一日比一日賤,能夠賣高一點,佃戶們自然情願,早早兒的就去了地裡,直到天黑盡了才回,連節也不過了,只盼著早一日將糧食收了賣到官府,早一日拿到銀錢。
眼看著縣衙裡賣糧的隊伍排成了長蛇,房延敬的心也跟著踏實下來,房延節看著,不由跟著感慨了幾句。
房巽跟母親陪三伯母說話的時候,三伯母就一面拿了窩絲糖逗房巽,一面跟母親誇讚父親,“……季常說,七弟是個做事兒的,去了京城,倒可惜了。”
母親一愣,下意識的答話,“為何要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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