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讓崔嬤嬤抱房巽回去,可房巽卻是又哭又鬧,不願離開。
見房巽哭鬧不已,父親猶豫道,“許是今天落水驚著了,要不,今天就讓元元歇在正房吧?”
母親自然柔順的答應了,讓房巽坐在臨窗的臥榻上,自己則幫著父親換下襴衫。
果然,待崔嬤嬤去了外頭,父親才開口,卻不是殷雪沁之事,“大伯母說三哥升了國子監的司業!”
母親聽了一愣,卻是搖了搖頭,“怎麼會?大伯父還未到耳順之年……”
房巽聽的糊塗,她仔細的回想著,前世大伯祖父雖有才幹,卻並不得今上完全的信任,房家的幾個子侄皆外調避嫌,卻一直未有人做到四品,直到盛德十八年,大伯祖父上了一道摺子,諫言開禁風聞奏事,此事是先皇所禁,大伯祖父上摺子自然是揣測了聖意,雖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卻是得到了今上的信任,而後大伯祖父風光了半年,便想著給大伯父騰位置,這才上摺子乞骸骨,今上推拖了一番,允了大伯祖父在京中榮養。
次年,大伯父房延仁回京補了戶部侍郎的缺,而三伯父房延節調任江寧知府。
那一年,正是八月十五,房巽十歲,大伯祖母坐在桂花樹下,看著大伯母帶著一眾女眷擺放拜月的祭品,有那小丫鬟笑嘻嘻的進來回稟,說大老爺年前要回京了,在大伯祖母跟幾位伯母的對話中,她這才知道了此事。
房巽並沒有多想,她微笑著跟眾姐妹一起說著恭喜的話,心裡卻只是惦記著父親,盼望著哪一日父親也可以回京任職,這樣她就可以呆在父親的身邊,可惜父親直到去世也沒有回過京城。
眼睛裡不覺就有了水氣,房巽輕輕的閉上眼睛,裝成睏倦的樣子歪在繡著石榴花的大迎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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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記得不錯,那江寧知府是從四品,而國子監司業同樣是從四品,何況回到京中,與大伯祖父的仕途無益。
而且如今不過是盛德十四年,三伯父到了從四品,那幾年後怎麼還會是從四品?那可是外放的職位,比之京官,定然是降了半級,難道是被貶?
可父親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伯祖母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於是,房巽精通女工,琴技,博得了好名聲,卻讀書不多,而這廟堂之事更是不曾跟她多言。
而後,她嫁去齊家,齊家是商賈之家,大伯祖母對商賈一向不屑,她不想被人看輕,就幾乎沒有回過房家。
齊家以藥材起家,有數家藥鋪,婆婆楊氏因丈夫一直臥病,對她有愧,便教她管帳、學算,甚至是分辨藥材,雖說她得了婆婆指點,之後接手齊家的大半生意。
房家因著齊家的生意在她手裡越做越大而開始對她示好,可她的心已經涼了,對房家的示好冷淡應對,對房家的事也越來越不關心,就連後來房傢俬下給梁王銀錢一事也是聽人說說就完了。
父親默默的嘆氣,母親將她放到香楠木的八角架子床上,又拿了繡了石榴花的錦緞被蓋上,這才同父親輕道,“你若是怕大伯母不高興,咱們去京城就是了!”
房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三伯父升了國子監司業,父親就要去京城?
這是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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