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不利。
尤娜沒想到連核心勢力都沒接觸到,困難就接踵而至。
咬緊唇,大腦飛快運轉如何在最短時間內幹掉身旁這個男人。
如果他吸引其他僱傭兵過來,她今天就必死無疑。
“什麼人?!”男人沉聲質問道。
藉著朦朧的月色,尤娜只能隱約看清面前男人穿著迷彩服,臉上畫著五顏六色的油漆,根本分辨不出原來什麼模樣。
“嘿,聽我說。”尤娜舉起雙手,主動靠近那柄槍口,“我是……”
話音未落,尤娜右手迅疾如閃電,一把抓住槍口翻轉朝向男人。
孰料男人反應極快,絲毫不給尤娜機會,直接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尤娜腰側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巨大的槍聲很快就會吸引其他僱傭兵過來,尤娜來不及細想,一把攥過男人手中的槍,準確無誤的捏住男人腕關節,咔擦一聲,後者手腕硬生生脫臼。
槍從男人手中搶出,他已經看見尤娜的臉,不能再留他。
乾脆利落扣動扳機解決這個男人,不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
將手槍藏好,尤娜掉頭迅速離開現場。
僱傭兵駐紮營離市區距離很遠,尤娜身負重傷腳下卻一刻都不敢停。僱傭兵都是亡命之徒,一旦被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子彈陷在腰側,尤娜用手捂著傷口卻很快被大量湧出的血浸透。她咬牙忍著劇痛一路狂奔,終於在一條陰暗的小巷將身後追上來的人甩掉。
失血過多讓她眼前陣陣發黑,為尤婭報仇的一口氣提在胸口才讓她一路挺過來。可眼下沒有車輛,她又重傷,可怎麼辦才好?
鮮血滲透指縫滴滴答答在地上凝結成一攤血漬,尤娜大口喘氣,胸脯劇烈起伏著,一陣陣寒意和睏倦湧上來,她狠狠咬一口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如果她暈倒在這裡,那就徹底完了。
腰側的傷口像一把旋轉的尖刀凌遲她身體每一寸完好的肌膚,尤娜深吸口氣,脫掉外套草草將傷口包紮,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艱難地邁動步伐走出去。
走到哪兒算哪兒,她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夜風像刀子似的刮在人臉上,又狠又冷,尤娜恨不得在這裡閤眼長眠,可諾克斯還在冥閻殿等她,尤婭也不能平白無故死去,尤娜狠狠咬牙,提醒自己該走了。
沒走幾步,汗水順著單薄的身體淌下,傷口的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尤娜眼前一黑,搖搖欲墜的身體再難承重擔,就要一頭栽下去。
——一雙大手及時的扶住她。
眼皮異常沉重,尤娜拼命掙眼想看清扶住自己的是誰,可睏倦從大腦深處鋪天蓋地湧上來,她頭一歪,栽倒在男人懷中。
尤娜做了個夢。
夢境中她回到了小時候。
還是孩子的她推開房門,母親坐在臺燈下,眉眼溫柔的為她織毛衣。
爐子上燒著熱水,彷彿回到了過去,沒有死亡與分別,一切都是那樣的安詳靜謐。
她走到母親身邊,把稚嫩的臉埋在母親膝頭,“媽媽,我沒有保護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