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要出遠門?”支離愣道,“我說呢,師父怎親自下廚做得這般豐盛。”
老者將手中盤子放在桌上,淡淡道:“不是我,是你。”
“……我?”
“此次下山,你去解惑那信中兩個問題,同時,我要你去刺殺一個人。”
支離眨巴眼睛,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師父,你要我殺人?!殺……人?”
“他三十年前便該死,”老者坐下,“你便帶這把劍去。”
“不,不是,”支離快步過去,坐下看著他,“師父,您不是從不殺人麼,那狗皇帝手中諸多殺孽,千古禍患,你也不是不殺麼,怎麼現在……”
“此人要我殺你師姐。”老者平靜道。
支離噎住。
“其人危言聳聽,胡言至我跟前,今後必也亂語至世間。不過你放心,以你身手,殺不了他的。”
“呃,”支離指著自己,“那,師父還讓我去,去……送人頭?”
“有此劍在手,他不會殺你。那包袱中還有一封書信,他放你離開時,你記得給他。”
支離拾起長劍,古拙精雅,頗有分量,揹包則鼓鼓一包,看最上邊的凹凸處形狀,是兩錠元寶。
“那麼,”支離皺眉,“師父,若我有機會殺他呢,比如他年事已高,摔了一跤爬不起來,那我是殺,還是不殺。”
“廢其右手。”
“如此便懂了,”支離嘀咕,“此人委實可恨,他要說什麼,是他之自由,可是挑撥至師父跟前,還辱我師姐,真令人生氣。我定去好好罵罵他,罵他個狗血淋頭。對了師父,我罵他,會讓他動殺機嗎?”
“不會,”老者說道,“我後日離開,歸期不定,你不論成與不成,離開竹州後去找你師姐。”
“師姐之前來信,說要離開遊州南下,她似乎要去河京,我是去河京找她麼?”
“她不會去河京久留,”老者思索一陣,說道,“可能會是熙州明臺縣。”
“為何是那?”
“思考。”
支離皺眉,想了一陣:“思考不出……”
“於河京地形而言,它附近幾大州府中,只有明臺縣至關重要。東乾捲走前朝半個國庫,這些年,河京富饒充裕,商意興旺。河京貴胄喜好絲綢,明臺縣廣種桑葉養蠶,東乾所有的絲織業全都依賴明臺縣。同時,明臺縣以南之地種有大量稻米,其下明南區還有大片蜂蜜和飴餳作坊。李乾皇室偏好甜食,離不開此地。”
“那,我便去那找師姐?”
“你先寫信,”老者說道,“稱你明年二月二十,將在明臺縣徐城十六道坊的四海茶館等她來接。不論她是否會去明臺縣,都有足夠時間前去,或者派人趕去。”
支離喜道:“是了,這中間書信轉折也需得時間,還是師父想得周到,我這便去!”
“回來,”老者叫住起身便跑的少年,“吃完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