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必了,”薛泌這下反應過來:“現在西邊不太平,吐蕃明年會不會再度犯邊,涼州要開榷場,恐怕還要等吐蕃安分後再說。”
“是這個理。”延平郡王反應很快,立刻明白了,涼州主要是西域商道和吐蕃,如果吐蕃不安分,無論西域商道還是吐蕃,那麼這個榷場就沒必要。
幾個人從秦王說到榷場,又說到吐蕃,吐蕃果然如朝廷判斷那樣,在六月突襲西域,一舉拿下高昌,西域震懾,但這時,西域各國陷入內亂,各國互相開戰,已經無法形成合力,對抗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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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估計一到兩年內,就會落入吐蕃之手。”潘鏈作出了自己的判斷,左辰三人也贊同的點頭。
三人都沒有多想,反倒有種輕鬆感,吐蕃將主要力量投向西域,涼州就安全了。
至少朝廷不會花銀子了,可以喘口氣了。
房間裡再度陷入沉默,今天薛泌換了本奏疏,居然是柳寒來的,柳寒報告最後一批贓款的處理經過,同時正式建議在吳郡設市舶司,管理海外貿易。
薛泌心裡暗笑,這柳寒還真是個商人,什麼都能想到生財的方式,想了想,提筆批了,自然是支援。
房間裡安靜下來,薛泌連看了數封奏疏,都沒什麼意思,進尚書檯後,薛泌慢慢知道了,尚書檯看上去位高權重,其實很多時候都在批這些無聊的奏疏,大多數時候都挺無聊的。
一天下來,薛泌雙手展開,舒展下身體,估摸下,時間差不多了,皇上今天沒有招尚書檯去,估計沒什麼大事。
今兒輪值的是延平郡王,薛泌到時辰便離開了皇宮,馬車晃晃悠悠的向靜明公主別院來了。
靜明公主府並不在內城,別院更是在城外,出了新開門,香味漸漸濃,薛泌看著遠處的花海,這片花海被一個神秘人買下了,誰也沒見過主人。
別院在伊水邊上,靠著水邊,莊園內同樣栽種著各種草木,時值花期,百花盛開,綠葉與鮮花中,亭臺樓宇間映。
“大家都到齊了,就等你了,薛大人,入座吧。”
靜明公主看到薛泌,笑面如花,也沒起身,很隨意的招呼他入座。
薛泌向四周抱拳,也藉機看看參加聚會的都是些什麼人,這一眼下來,看到幾個熟人,有秋戈,有王奮陸嶠,還有一個是太學的教習,應該叫另外還有幾個不認識計程車子,而且還有兩個女人,其中一個認識,嘉泰公主;而另一個女人則不認識。
“薛大人!”
“薛世兄!”
眾人紛紛起立向薛泌抱拳問好,薛泌隨意的點頭,然後才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很顯眼,就在靜明公主下首,也是唯一一張空著的案几。
侍女很快送來酒菜,靜明公主笑眯眯的說:“本來是請大家來參加茶會,可天色已晚,就改茶為酒。”
“好,這樣好,”秋戈鼓掌:“茶那有酒帶勁,改得好!改得好!酒呢!上酒!公主,啥酒!”
“當然是好酒,”靜明公主抿嘴一笑:“今晚我準備了三種酒,揚州的女兒紅,幷州的杏花燒,最後一種是涼州的燒刀子!”
眾人大笑,前兩種都是名酒,最後一種最近名聲鵲起,可實際上在涼州壓根就是低層百姓的酒,沒成想居然被靜明公主拿到這個場合來了。
侍女們穿梭出來,每人面前擺了三壇酒,靜明公主含笑提醒,酒喝完了,還可以再添。
琴聲響起,一隊歌姬翩翩而入,笑靨如花,長袖飄飛,腰肢輕盈,恍若彩蝶。
眾人津津有味的看著,一曲舞畢,舞姬們飄然退下,靜明公主拍拍手,琴聲頓時消失。
靜明看著大家,露出笑容:“諸君都是我大晉才子和重臣,有匡扶社稷之責,諸君,朝廷現在推行新稅制,這新稅制對我大晉,到底是好還是壞?為何這麼多人反對?”
場中一時陷入沉默,隨即,一個穿著繡花長服計程車子起身,衝靜明公主抱拳道:“公主殿下,這新稅制對大晉來說,短期有效,可長期來看,是有害的。”
“這是為何?”靜明公主不解的反問:“新稅制,增加了朝廷稅收,應當是對朝廷有利的?為何宋公子會認為有害?”
“天生萬物,自有其序,上下尊卑,自有其規,新稅制不分士庶,亂了尊卑,朝廷這是飲鴆止渴,長此下去,則天下危也!”
宋公子說完傲然掃了邊上計程車子一眼,然後才坐下。
沒等靜明公主開口,邊上的一個穿著白色服裝計程車子起身道:“不然,道典有言,眾生平等,士族佔地廣闊,卻不納稅;平民田地少,卻納稅多,此為不公,而平民田地少,所獲甚少,交稅之後,僅剩下餬口,一旦遇上災禍,便只能賣地求生,若再有災害,便只能成流民,此乃我大晉流民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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