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喝完後,精神好了些,看著穆公公。穆公公身子微微前傾開始報告最近朝中大事,程公公則退到一邊。
“.。。懷州郡上奏,兄弟會在懷州郡鼓動抗捐抗稅,請求朝廷派兵彈壓,尚書檯批文不準,認為兄弟會不過癬疥之患,讓府郡衙役彈壓即可。”
“幽州上奏,今年幽州歉收,邊軍糧食困難,缺糧..”
“吳郡太守上奏,吳郡畲人搶掠行人,郡兵數次彈壓皆敗,求朝廷出兵彈壓。”
穆公公揀了些朝中重要的事說給皇帝聽,這些事主要是涉及到兵事,這是朝廷最大的事,必須讓皇帝知道。
可一件件說過去,皇帝沒有表示,穆公公接著說:“齊王還在病中,老奴已經派太醫去看了,據太醫說,齊王的病並不太重。”
皇帝的目光陡然嚴厲起來,穆公公嘆口氣:“臣是不是再派人去看看。”
程公公恭敬的低著頭,心裡忍不住埋怨齊王,怎麼這麼不懂事,還要陛下對你怎樣!齊地一向豐饒,齊國又是各藩國最大,陛下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若再不懂事,非要逼著皇帝背上殺弟的惡名嗎?!
“段昌也生病了,太醫去看,說是水土不服,他是幽州人,少到帝都,在京裡這麼長時間,還是沒適應。”
“秋雲還是閉門不出,不過,他又上了個摺子,要求告老致仕。”
“對秋雲的彈劾依舊,上次陛下吩咐後,老奴已經吩咐下去了,可.。,”
穆公公停頓了下,皇帝的目光盯著他,穆公公搖搖頭:“不是太子,是王攀他們。”
皇帝的嘴角動了動,目光有些無奈,這王攀是有名的賢達之士,在士林中有很高的威望,徵辟入朝後,一向不與朝中各派交往,與秋雲的關係相當好,沒成想,這次居然是他在彈劾秋雲。
“不過,有幾個與齊地的田家沈家有關。”穆公公補充了句,程公公眼睛陡然睜大,隨即又黯然下去,皇帝和穆公公都沒發現。
皇帝輕輕開口:“齊王..就藩。”
穆公公沉默了下問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是再次傳旨,讓齊王立刻就藩?”
皇上面無表情的點下頭,穆公公回頭看了程公公一眼,程公公立刻在邊上起草了份聖旨,吹乾後,拿到皇帝面前,讓皇帝過目,皇帝看後,輕輕嗯了聲。
程公公拿去加蓋了玉璽,然後再度拿給皇帝看後,從外面叫來個小太監,讓他立刻拿到中書監,立刻到齊王府傳旨。
到此,今天的政務處理得差不多了,可穆公公依舊坐在那,皇帝的眼睛半閉,過了會,又問:“方回呢?”
“方回昨日和齊王的長史蒙思同遊洛水,前天和齊王衛隊的幾個軍官去了一個青樓,叫錦茵閣,上前天,與張範在洛水邊的飛鶴園喝酒,同行的還有邙山大營的幾個副將。”
穆公公將這七八天方回的行程一一詳細報告了皇帝,方回在帝都交往的人很雜,有齊王府的人,也有士族中人,去的地方也雜,有青樓妓院,也有野外山巒,可皇帝的眉頭卻越皺越緊,目光也越來越冷。
“是不是.。。?”穆公公遲疑下問道。
皇帝沒有開口,房間裡面陷入沉默,過了會,皇帝輕輕嘆口氣:“算了,由他去吧。”
穆公公輕輕鬆口氣,方回原是軍中一個小尉,皇帝親手提拔起來,十多年前,冀州大戰,方回率一百死士衝陣,身負十餘創,好不容易才活下來,此後,每戰必爭先,前太尉秦濤擔心他陣亡,特請皇帝下旨,命令方回不準再輕兵出擊。
“叫太子過來,我想見見他。”皇帝又說。
“是。”穆公公沒有動,扭頭看了看程公公,程公公轉身出去,過了會進來,站在邊上,也沒言語。
皇帝忽然咳起來,程公公慌了手腳,連忙過去在皇帝背上輕輕拍打,穆公公將痰盂端過來,皇帝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後,終於咳出來幾口痰,這幾口痰出來後,皇帝這才輕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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