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碧重新在餐桌前坐下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剛才宋懷靳和程笙的神色看起來奇奇怪怪的?轉而又想到那匹昨天陪伴了自己一下午的白馬,心裡頓時覺得悶悶的。
宿碧看著桌上的早餐,有些食不知味。
“宿小姐。”
宿碧轉過頭循聲望去,發現是個女傭人。於是問她,“有什麼事嗎?”
女傭人看著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氣質卻很沉穩,“程先生說馬廄那邊已處理好了,讓我來帶您過去看看。”
看?看什麼?
宿碧覺得奇怪,卻也並未過多懷疑。於是用餐巾抿了抿嘴角,起身跟著她一起往馬廄那邊走去。
別墅跟馬廄隔的並不算近,宿碧覺得一路相對無言難免太沉悶了,於是斟酌了話題,先問了她名字。
女傭沉默片刻,“……阿琴。”
宿碧點點頭,只是阿琴話少的可憐,因此她也不好意思一直說,只是不時的問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好讓這一路不會太過沉默尷尬。
“快到了,前面就是。”
宿碧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果然已經看見馬廄的樣子了。但也正因被不遠處的目的地吸引了注意力,宿碧沒能看見阿琴臉上奇異的神色。
興奮的,迫不及待的。
“走吧,先生他們大概也等急了。”
宿碧沒察覺阿琴嗓音裡細微的顫抖,只是點了點頭,“嗯。”
在離馬廄只有幾米遠的時候,宿碧突然聞到一股細微的鐵鏽味。她皺了皺眉,沒來得及多想時,鐵鏽味中又隱隱多了些腥味撲面而來。
她忍不住問阿琴,“這是……什麼味道?”
阿琴微微一笑,“宿小姐不用擔心,馬廄的味道通常都不太好,每日打掃也不能避免。”
說話間已經離馬廄更近,近到宿碧甚至沒來得及因阿琴的話放下心來,就因突然闖入眼簾的一幕僵在原地。
兩米開外的地面上,靜臥著一匹白馬。但它已與昨日渾身雪白的樣子有了很大不同。馬頸耷拉著,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橫貫著,雪白的馬身及周圍地上大片的血跡昭示著血液噴薄湧出的慘狀。
五感相通,視覺上的沖擊加劇了宿碧所聞到的那股鐵鏽味和腥味。
那根本不是什麼鐵鏽味和腥味,也不是阿琴說的馬廄的味道。
而是血和死去的馬屍體的氣味。
宿碧一聲尖叫哽在喉間,整個人已經嚇傻了似的呆愣在原地。
身後叫做阿琴的女傭突然笑出了聲,笑聲陰測測的,讓人不寒而慄。見宿碧僵硬的站在那裡心情大好,上前兩步一把攥住她披散的柔順長發,同時湊近耳邊,言語間是剋制不住的興奮。
宿碧覺得頭發被扯的隱隱刺痛,只能本能的順著力道仰起頭。
“宿小姐,知道這馬怎麼死的嗎?”
“馬廄昨晚我值夜,沒有別人。它還年幼時就是我喂養,因此對我毫無戒心……所以我輕而易舉就能將麻醉針紮進它身體裡,最後,不聲不響任我宰割。”
“……當時血噴濺出來,把我上衣都打濕了……那時的血腥味,比現在濃烈百倍有餘……”
“怎麼樣,看清楚沒有?要不要再湊近一點?”
宿碧聽她平靜得意的說出這些話形容昨夜的血腥慘狀,強忍著反胃的不適猛然掙紮起來,阿琴立刻惱怒,抓著她就要往前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