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陸弋陽收到了對他來說或許十分重大慘痛,但實則無足輕重的面子上的傷害,更是給了沈逾主動遠離陸弋陽的機會,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
這對秦硯一貫的作風來說,簡直像是聖人了。
提到這個,秦硯也揚了揚眉,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這是我吸取了上回經驗才計劃的方案,我知道,要是我直接對陸弋陽或者陸家動手,你知道了肯定又要不高興,說不定又要跟我吵架,所以這一回,我採取了更加柔軟的方式,你看,姓陸的那小子根本沒辦法跟我對抗,我動一動手指,他就輸了。”
秦硯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他習慣了用收獲來衡量付出。
從上一回酒吧事件汲取的經驗,暴力只會讓沈逾反感,雖然秦硯只要讓他服從自己就好,但他總覺得自己想要更多東西,雖然還沒有搞懂,但秦硯是個順從心意的人,於是他採用了比直接對付陸弋陽,更為委婉的方法。
結果告訴他,非常值得。
“我看的出來,我被打的時候,你很心疼我。”
“告訴我沈逾,你是不是很心疼?”
秦硯知道沈逾的性格,他看著溫溫柔柔沒有脾氣的樣子,實則也是個十分強硬的人,否則上回就不會硬著脖子跟自己對峙。
自己這麼明目張膽地把目的袒露出來,內心已經做好了被沈逾罵乃至捱打的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沈逾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青年的目光裡含著秦硯看不懂的傷感,柔軟的指尖撫過他的臉頰,空氣中彌漫著小青柑微甜卻帶著苦澀的香氣。
“我有時候真的不清楚,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喜歡操控我情緒獲得的滿足感。”
“你知道分的清楚麼?”
......
......
辦公室裡。
秦硯怔怔發呆。
沈逾說的話還縈繞耳邊,那一瞬息,在聽到沈逾的話,秦硯自己也怔住了。
因為無法給出答案,那一刻,他沉默了。
愛對於他來說太過複雜,本身愛就是一個複雜的命題,亙古文學討論的核心,那麼多學者都無法清晰地解釋,遑論從小經歷就沒有給出過正確導向的秦硯。
他還是更喜歡那些清晰易懂的詞彙,譬如財權,譬如慾望,譬如佔有。
想要佔有一個人所有的情緒,這何嘗不是愛呢?
張助理走進辦公室,低聲道:“秦總,您找我。”
“我之前有讓你找過沈逾作詞作曲的歌麼?”
這兩天,秦硯忽然想起來,沈逾是有做音樂的,秦硯對音樂從來不感興趣,從小到大的音樂賞析也都是貝多芬莫紮特之類,純粹跟普通人一加一等於二的基礎教育沒有區別,後來接觸流行音樂也是過耳也不過腦,從未想過主動瞭解。
但是沈逾做的音樂不一樣,他非常好奇沈逾做出來的音樂會是什麼樣子的,跟他人一樣冷冷的麼?
張助理:“之前您讓我找過,因為沈先生並非知名音樂家,網上找的並不齊全,但是也有幾首。”
“拿給我聽聽看。”
“好,您稍等。”
張助理很快走出了辦公室,不多時,秦硯就接受到了好幾首歌,秦硯的心髒有些許雀躍,點開其中一首。
輕快的旋律伴隨著鋼琴聲傳入秦硯的耳膜,那樣歡快鮮明的節奏,讓秦硯幾乎第一時間回到了初夏季節,鋼琴之後又加入了弦樂器和吉他,音色層次更為溫暖明亮。歌唱者是個男生,嗓音清澈之中帶著柔和,很適合唱抒情情歌。
這是一首完全由沈逾作詞作曲的歌,用這首歌包涵了沈逾寫歌時的心情來描述也毫不為過。如果是這樣,那這首歌也太......
秦硯聽了好幾首,有的是沈逾作詞有的是他作曲,也有一些以非愛情為主題的歌,但大多數還是愛情相關,畢竟這樣的歌更有市場,也更好賣。
有寫給電視劇,定製的悲傷的歌,但大多數的歌曲,都是講述甜蜜愛情,就是與甜蜜和愛情毫無關聯的秦硯聽了,胸口都充盈淡淡的雀躍,彷彿被裡面的情緒所融化。
“沈逾,能夠寫出這樣的歌麼?”
假的吧,是假的吧?
其實是張助理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