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親我一下。”裴玄銘要求道:“我就閉嘴。”
謝燁無可奈何,只得仰頭在他唇畔輕輕一碰。
李景辭深吸一口氣,礙於武力值的緣故,硬生生將火壓回去了。
“如今殿中只剩下我們四人了。”裴玄銘得了便宜,心情輕快的道:“陛下,這種時候就不必再裝睡了吧。”
李景辭頭皮再次一炸,低下頭去,只見他父親果然躺在龍榻上,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虛弱至極。
“爾等……反賊,竟大膽至此。”李彧艱難的從喉嚨裡吐出字句來:“膽敢找人冒充朕……”
“哎,冤枉。”裴玄銘笑道:“臣可沒反,臣只做了本職之內的事,如今外面亂成一鍋粥的局面,那可都是您兒子的手筆,與臣無關啊。”
“外邊如今……是何光景?”李彧的目光從裴玄銘,又轉到李景辭身上,最後他看到了裴玄銘身邊站著的謝燁,眼神驟然怨毒起來:“又是你,你怎麼跟那千年的禍害似的,無論朕怎麼想方設法,你都死不了……”
謝燁無奈的笑了:“承讓了師兄,我也是這麼想自己的。”
“誰準你死了!”
裴玄銘和李景辭異口同聲,同時朝他怒道。
謝燁沒去看他倆,轉而向李彧攤了一下手,無辜的示意非自己所願。
李彧眼中怨恨神色更甚,他喉嚨咯咯顫動著,試圖掙脫裴玄銘點xue的桎梏,奈何他的身體已經被這麼多年的症狀給拖垮了。
兵變前夕魏太醫的那幾針更是直入心脈,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李彧的性命危在旦夕。
他費力的轉動著眼珠子,在裴玄銘和李景辭兩邊瘋狂來回。
“都是你二人……都是你二人的手筆……”
“裘璣攻勢京城,祭祀日皇帝遇刺,還有禁軍和尚書府死士以命相博,死傷大半,宮中多是被收買的內應,無人可為陛下所用……”
裴玄銘緩慢的敘述了一遍如今外邊的情況,最後補充了一句:“以上種種,與臣絕無半點關系,還望陛下明鑒。”
“撒謊……撒謊!”李彧渾身打著顫,卻怎麼都動彈不了:“你從少年起就因為謝燁而記恨朕,一直到今日,與江昭勾結,為禍邊疆,當真以為朕一無所知!?”
提起江昭,裴玄銘眼底又是一暗,滿腔怒火中燒幾乎快要從心底炸開來了。
但是他沒去接李彧顛三倒四的話茬,而是鎮定下來,伸手解開了李彧的禁制。
謝燁震驚:“裴玄銘你瘋了!你解開他幹什麼!”
“陛下所言極是。”裴玄銘單膝跪地,最後朝李彧行了個禮,算作是不負年少時父親和師父的教誨了。
“臣無話可說,因為臣接下來要做的,比陛下方才所言,要過分的多。”
裴玄銘驟然起身,將虛軟無力的李彧從床上帶起來,一手拎著他的脖頸,一手抵在了他的後心處。
然後一字一句,直視著李景辭的眼睛,朗聲道:“陛下常年體弱,內力紊亂,氣息衰竭,恰逢被廢為庶人的二皇子李景辭闖入宮中,驚嚇過重,一時昏迷不醒,本就脆弱的經脈徹底斷開,渾身內功皆散。”
“太醫院已被蕭尚書的人手所控,片刻之後,不治身亡。”
“陛下,駕崩。”
裴玄銘手中力道驟然緊縮,汩汩不斷的內力從他強悍的掌力中被抽離出來。
李彧仰頭喘息,發出極盡痛苦的慘叫。
謝燁眼疾手快,將被褥團起來,狠狠塞進他的口中。
他剛要退開,卻被裴玄銘用另一隻手抓住手腕,拖了回來。
下一刻,裴玄銘一手攥緊謝燁,一手不住的從李彧體內索取經脈內力,兩廂流淌,謝燁驀然瞪大眼睛,身形巨顫。
“有總比沒有好。”裴玄銘朝他笑道;“雖說你師兄這功力確實弱了一點,但好歹師出同門,日後再練,武功進步的會快一些。”
謝燁能感覺到自己枯竭已久的軀幹正一點一點,恢複著原本的力量,他注視著裴玄銘的側臉,被握緊的指尖抖得不成樣子。
“你可能會疑惑,為什麼我不奪李景辭的經脈,讓他還給你。”裴玄銘氣息有點不穩,但語氣仍然溫和至極。
如果不是他手下李彧萬分痛苦的神情,旁人完全看不出來裴玄銘正頂著這樣一副溫柔至極的眼光,將他效忠了數年的君主生生剝去筋骨,放幹內力。
“因為方才交手的時候,我勘察過了,李景辭還不抵李彧呢,再者,他的這身筋骨,我另有所用。”裴玄銘握著謝燁的手,柔聲道:“眼下感覺好些了嗎?”
“回去再讓姜容用點藥,這下我們從北狄狼主那裡尋來的藥材,不就派上用場了?”
“謝燁,我說了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你現在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