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燁氣喘籲籲的被裴玄銘抓著手臂,怒道:“你別攔我——我當時在明淵閣,怎麼沒弄死那姓王的!”
裴玄銘伸手將他按回去:“他又沒說錯。”
謝燁抬頭瞪他:“你說什麼?”
“我說,你大費周章將他困在裡邊,就是想引我過去。”裴玄銘耐心道:“這話又沒說錯。”
謝燁的臉龐因為羞恥而染上了一層薄紅,他恨恨的擰過頭不去看裴玄銘,掙動了兩下,試圖從裴玄銘的禁錮中脫身出來。
裴玄銘將他按的更緊,謝燁還要再動,卻直接被他仰面推翻在床上。
裴玄銘抓著他的手腕抵在床頭,膝蓋用力分開謝燁的大腿,擠進他的雙腿之間,用身體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徹底困住了他的身形。
這個姿勢曖昧的讓謝燁十分不自在,他被頂在床上,怒聲道:“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誰年少的時候沒犯過傻,這又能代表什麼?”
“代表你就是在乎我。”裴玄銘固執的道。
“我說了,這幅皮相你喜歡就拿走,你想睡我我也沒意見,我一個將死之人,在不在乎你又有什麼關系!”謝燁沙啞道。
“所以你能不能不死。”裴玄銘猝然打斷他。
“若我有辦法治你的經脈,讓你恢複武功,你能不能不死?”裴玄銘小聲懇求道。
謝燁愣住半晌,旋即冷嘲熱諷道:“裴玄銘,你做夢呢?”
“不是。”裴玄銘低聲道:“有辦法的。”
“那郎中說了,若要你活下去,得從身體的內裡將全身經脈重新打通,先將原先的淤血清出去,然後再慢慢恢複內力,你有武學底子,不會太難的。”
裴玄銘放開他的手腕,將他整個人扣進自己懷裡,感受著那具單薄的身體在自己懷中的溫度。
謝燁被他摟著,只覺得所有的脾氣和無奈都消解下去,他哽了很久,才說了句:“可是我會成為你的累贅的。”
“還是算了吧,這輩子麻煩你的事,已經夠多了。”
……
王玉書站在俘虜營前跟裴明姝罵了一炷香時間,才終於反應過來一個事。
“等等,明淵閣主不是已經伏誅了嗎?”
裴明姝眨眨眼睛,淡定的看著他。
王玉書麻木的咬著嘴唇,半晌顫抖著道:“裴玄銘是不是瘋了?”
“這可是欺君的大罪!他怎麼敢的!一旦被發現掉腦袋的可不止他裴玄銘一個人,裴家九族上下難逃一死!你還幫他瞞著!”
裴明姝嘆了口氣:“晚了,他還劫了法場,就為了把謝公子救出來。”
王玉書氣急敗壞,在營地裡來回走了幾步,嘴裡唸叨著“瘋了,瘋了……”
“沒事的,老王。”裴明姝安慰他道:“裴家上下已經全死完啦,就我跟他兩個人,就算掉腦袋也掉的是我們倆的腦袋,與西北駐軍無關,你還有可能被提拔為主帥哦。”
王玉書剛要咆哮,看了看四周,又硬生生將聲音按了下來:“掉誰的腦袋都不行!”
“你告訴你哥,從今天起,不許謝燁走出主營帳半步,能不被人看見就不被人看見,只說裴將軍在邊塞找了個侍奉的打發時間,不許旁人看到謝燁的相貌,聽到沒有!”
“切勿將此事瞞住了,不然大禍臨頭那天,誰也保不了他!”王玉書嚴厲道。
“知道了。”裴明姝嚴肅起來:“我這就跟他說去。”
一旁俘虜營最外側的牢房裡傳來一聲幽幽的:“原來如此……”
裴明姝和王玉書同時朝那邊看去,只見那土匪頭子俘虜賀鋒鏑靠在門邊,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倆:“我好像聽到一點不得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