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盤棋,黑棋雖然先手,但在中盤戰鬥中過於激進,導致局勢失控。
風滿樓正在盤算該如何繼續時,頭頂的一縷陽光突然暗下去。
抬頭,卻是先前在城外開粥棚的文姑娘,帶頭在草棚上鋪設幹草。
冷不防備男子投以目光,文姑娘用袖子擋臉,緩過最初的害羞,道:
“小女子知道仙師強大,本該不懼天光,自作主張,還望見諒。
您二位的這盤棋,下了一個多月,草棚已經有破損,身處破洞的草棚中也是對先師不敬。
故而小女子想修補則個。
小女子不懂事的,只是幾日前官家那邊有天使來注),請您幾位入宮一敘,如果幾位有事要走,他決計不會留,若是臨別前要留下口訊的話。”
一口氣說完許多話,文姑娘將手放在腰際,屈膝行禮,“也鬥膽讓小女子轉述上奏給官家。”
官家即是凡人皇帝的稱呼。
在場的三個修士,絕不可能和秦國之中大行其道的義軍有關系,會想到來問他們有無口訊,甚至想邀請他們做客的。
只會是謝錚。
“謝錚不錯,這麼快就逆風翻盤打了勝仗。”風滿樓知道一局棋結束,是該去載入下一個副本,“不像我,一個月只下輸了一盤棋。”
言說在他腰上擰了下,提醒道,“不可以貶低自己。”
靈虛踮起腳,慈愛地摸摸文姑娘的腦袋,但顯然她是要將更重要的話傳遞給親愛的孫子。
“人的力量不容小覷,將修士的陰謀詭計打破了,人很棒。”
同為女性,靈虛顯然更懂得如何安慰另一個女性,她動作溫柔,出言安慰,果然讓文姑娘沒有那麼緊張。
“饅頭仔和小言說準備好,我們去皇城~”
當申無命點頭稱是,又開始與靈虛交流接下來準備的時候。
言說在看祂的手指尖。
灰撲撲的半透明霧氣,頂部隱約形成一張狐貍臉,就這樣纏繞在祂指尖,匍匐在祂的傀偶蛇頭下方。
剛剛死遁脫身的璇姬,正在把收獲的一團熵壓縮好又用腦袋意念微動,手腕上的傀偶蛇伸出一截尾巴尖,摩挲著狐貍頭,並未將她吞噬,權當誇獎。
即使剛剛攪動風雨,風頭正盛,璇姬在父親面前依舊甘心奉上食物。
一團熵。
言說不關心璇姬,只是想,可憐的饅頭。
他們根本不知道,無論是這個國度的滅亡還是中興,通通和無糖饅頭無關。
祂的壞孩子很棒,輕而易舉的就能扭轉局勢,大量的熵增加了。
在神族面前,劣質饅頭的掙紮,不可能有任何的作用。
且繼續無用的掙紮吧,直到與小世界同歸於燼。
蛇頭輕點那團熵,卻並未將其吞下——
“父親?”
指尖上的狐形霧氣略微晃動了下,像是小狐貍用尾巴比了個問號。
言說不語,只是面無表情的將那團熵推回去,投餵給璇姬。
璇姬帶來的熵,在言說的眼中不再美味,甚至讓祂生出了惡心、想吐的感覺。
言說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知道這團燒會亂自己不舒服,就果斷拋棄。
即使看不清璇姬的臉,言說也能感知到這只小狐貍啃得很開心,尾巴搖動的頻率愈發明顯。
想來是璇姬製造的熵味道不好,令祂難以生出食慾,但是這小垃圾卻不討厭。
既然都是垃圾,讓小垃圾吃掉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