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這位粥棚的主家,她正在和想要違背規矩的居民距離力爭。
“每人一碗粥,代替小孩拿的,只能讓女人來,母親都會把食物給孩子,你要去了,不是自己囫圇吃獨食?”
於是有好事者挑事:
“文姑娘可真是‘善良’,竟然這樣給這麼多規矩。”
原本裝著米粥的木桶倒了。
或許有看見文姑娘這邊發生什麼的,但不敢出言為文姑娘討回公道。
一直在難民營裡偽裝難民的風滿樓,卻不會視而不見。
文姑娘是好人,先前在施粥的間隙,注意到懶洋洋躺在言說懷裡的風滿樓,上前詢問風滿樓是否需要幫助,卻被風滿樓用了個小法術戲耍。
文姑娘家境不錯,往日裡也是見過修士的,很快就明白風滿樓並非是真正的饑民。
她氣的跺腳,“你這人,真是!”
文姑娘很有教養,即使險些被“騙”,也不會對風滿樓說出重話。
就是這樣一個好姑娘,卻在壞人的挑唆下,即將成為被針對的中心。
亂世中,弱者的善良在無法抵抗的武力面前,也成了破綻。
文姑娘的窘境,風滿樓有看見。
眼見眼珠子都餓到凸起發綠的饑民即將嘩變。
一張輕飄飄的黃紙,飄入那本要見底的粥桶中。
如果對符籙略有研究的人,就會發現飄進入粥桶裡的,儼然是一張生米符籙。
符紙觸及稀薄的米湯,很快就消融了,還自我複製出許多米湯,
有了糧食,總算能夠讓這群饑餓的人稍微換回些神智。
文姑娘說話的中氣也充足幾分,快速指揮自帶的家丁維持秩序,“還有糧食,都排好隊不要搶!”
一場饑民的暴動暫時被消融於無形中。
風滿樓又躺了。
這次不是裝作沒力氣的饑民,剛剛用三位愛人給出的功法重新做了化身,又不得不以生米符籙挽救施粥的文姑娘,解決一時的危機,累。
風滿樓的疲憊都被言說看在眼中。
祂總是很縱容風滿樓,眼見著風滿樓因為把生米符籙丟出去後,再次開始吐血,“你總是這樣善良。”
好在這不是損害申無命利益的行為,於是言說沒有阻止最喜歡的饅頭,繼續承擔起為饅頭善後的角色,給他調息。
而被文姑娘拒絕給予糧食的漢子顯然很不滿,眼見著挑唆民眾圍攻文姑娘不成眼睛開始陰狠地轉,顯然在毒計。
這次卻沒有等到風滿樓出手。
就在漢子即將動作的時候,他被攔住了。
柔韌的拂塵卻彷彿有無數道鐵線組成,至柔也是至剛,在主人手中成為迅猛的兵器,非常輕松的就將試圖鬧事的漢子打倒。
“大家都排好隊,不要亂動哦。”
如此戰鬥力強悍的英豪,卻是位人美聲甜的少女。
所有稍有見識的人都冒出一個想法:修士。
要命,高高在上的修士,取他們的性命,就和殺死一隻蟲子、捏死一隻螞蟻般。
鬧事的漢子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一時間恐懼萬分,最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剩下的饑民也都老實了許多,想要跟著出頭鳥鬧事的,也不敢再有異動。
“這樣才對。”救下文姑娘的少女一甩手中的拂塵,輕笑道,“可愛的人們,不要傷害自己。”
來人背後負劍,著藏藍色道袍且帶冠,儼然是女冠打扮的道士,偏生生的眉目如畫,更有一雙燦若桃花的眼眸。
少女道士勇救文姑娘的時候,凸顯的戰鬥力實在過於精緻駭俗。
她走向哪裡,哪裡的饑民就嘩然躲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