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擼毛擼到沒脾氣的千秋,眼睛亮起來,終於有了生氣。
他早就聞到了,這間酒肆裡所有的酒,其實都……
身為神族,有幸喝一口,能得到說不盡的好處!
然而,白爪小黑兔並沒有機會點頭。
洪晨雨不需要刻意想什麼,只需要擼毛的動作微微用力。
千秋先前在文軒處體會到的、靈魂都被切割為熵的極致痛苦,他再次體會到了一遍。
須臾過後,白爪小黑兔劫後餘生,白抓小黑兔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場間三個個體的氣氛很詭異,但至少表面上看,確實很像是相親相愛的一家。
神族……神族才不羨慕呢。
錯失父親懷抱的璇姬,一邊腹誹著,抓起爪子邊上的小麻雀含住,糊得它滿腦袋口水,嚼嚼嚼。
飛翼不敢怒也不敢言。
風滿樓喂酒的技術不算好,他給洪晨雨喂酒的時候,總會將一些液體遺留在外。
這個小小的缺陷,洪晨雨並未提起。
祂很喜歡饅頭給祂留下的一切痕跡,所以祂永遠會將就他,從嘴角流出的水痕也不去擦拭,只是放任液體順著下沾濕衣襟。
祂放任差點被撐死的千秋離開,將小家夥敲輕輕扔在地上,看那小家夥忙不疊地離開,終於解放出雙手,攬住饅頭的脖頸,神情滿是依戀,“要離開了,等下我想去看母親。”
去給洪顏掃墓。
風滿樓立馬神情肅穆了些,看上去像正人君子,“那我們現在就不合適做那些事情,要是被洪姨知道,她的寶貝兒子被我欺負,大概會難過。”
洪晨雨略微咬緊牙關。
祂理解不了饅頭為什麼會看重同類的屍體。
於是祂纏著風滿樓,算是無言的反抗。
風滿樓欲拒還迎,很不堅定地把洪晨雨的手推開,“這樣不好吧,死者為大,洪姨會知道的。”
這人的道德感十分甚至九分的靈活,甚至因為早就知道洪寡婦已再世為人,墳中只剩下枯骨,欺負洪晨雨的時候總有些肆無忌憚。
他又不是不負責,每次都有把洪晨雨照顧的很好。
但要作為後輩,去祭拜死者之前,還是不要玩得太缺德。
洪晨雨卻是想得通透,他很不見外,一根根掰開風滿樓的手指,細細摩挲:
“如果有一天,申先生和風先生都去世,他們也會願意看見你在他們墳前和我親熱。”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著孩子,但你是他們發自內心喜愛的孩子。”洪晨雨冰涼的手指纏繞著風滿樓的手指,似要抵死纏綿,將低得過分的體溫簽署傳遞給給風滿樓,“你當一顆開心的饅頭,做讓自己開心的事,他們永遠不會生氣。”
饅頭皆有劣根性,但他們也會在特殊的時候綻放光芒,偶爾甚至讓神明心生感動。
然後感動地把他們全殺了。
洪晨雨細細品味饅頭家庭中的溫情,心中並未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只是用陳述句將往事闡述:
“母親不善表達感情,但她同樣很愛我,她不會計較的,就像你的父親一定會原諒你。”
他不提那倆戀愛腦倒沒事,一提風滿樓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呵呵呵呵那倆老登活該,有朝一日真死了,我必定要去他們墳頭跳舞還要開銀趴……”
要說風滿樓對修真界的父親們沒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他只是對申屠還有風眠,有那麼一點微乎其微的怨念罷了。
把親兒子當牛馬使倒是其次,他們傷風滿樓最深的,是這倆戀愛腦戀愛上頭的時候,容易把孩子當成pay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