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忙一天了,你明天還得上班,快回家好好睡一覺吧,老師這裡有我盯著呢。”
“沒事,我今天在醫院睡。”
張淼傑看著半空中半輪月亮笑著說:“行,那兄弟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陪護床讓給你了。”
“謝了兄弟,路上給你買夜宵。”
“那我要吃餛飩。”
“深更半夜,只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供你挑選。”
張淼傑無奈笑了,“……你不誠心啊。”
“條件所限,多擔待。”
江引脫下工作服,裝好實驗資料記錄和電腦,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他的車還沒修好,這幾天一直開的都是張淼傑的車,一開始不太順手,慢慢也習慣了。
到醫院,李宣仁的主治醫生剛好值班,江引和張淼傑在辦公室詳細聊了會兒,出來後都很沉默。
“草……”張淼傑和江引站在樓梯間,張淼傑沒忍住咒罵出口。
不太樂觀……
盡力……
最多還有半年……
這些字眼砸在他們身上,誰都不能接受。
張淼傑從兜裡順出煙盒,叼在嘴裡,沒點。
江引也順了一根,夾在指尖,看了很久才慢慢咬在唇齒間。
尼古丁的氣味兒即使沒被點燃釋放,放在嘴裡也濃鬱的很。
張淼傑拍了拍江引,拿下嘴裡的煙:“看開點。”
江引不說話,抬眼看向樓梯間的窗戶。
透明的窗玻璃使他清晰地看清對面的廣告屏,偌大的地廣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海報廣告,但不變的是裡面的面容。
張淼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於凡的地廣。
“你和於凡怎麼樣了?”
他咬著煙,聲音倒是很清晰:“老樣子。”
張淼傑看著江引這種神情,突然想到什麼。
看向對面的地廣,瞭然明白。
好像任何有於凡蹤影的地方,都會有他的目光。
隨地可見的廣告牌、研究所休息室的雜志、手機開屏廣告、地鐵……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走吧。”
江引“嗯”了一聲,兩人往回走,還專門去了一趟衛生間扔那兩根根本沒被點燃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