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年紀不大,竟然結婚這麼早。
直到空氣陷入一片怪異的寂靜,等待下文的她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發現了不對。
為什麼這位老太太一直望著自己的方向?
“好孩子,你別怕,”宋老太太目光慈愛地朝她招招手,“這小子又怎麼惹到你了?跟我說,我來教訓他。”
池雪眼皮一跳:“啊?”
她沒搞清楚狀況,撕創可貼的手一顫,東西掉在了地上。
“你還不去搭把手!”宋老太太沒好氣地推了孫子一把。
即使受到了毫無道理的責難,陳妄書面上也毫無波瀾,他頓了兩秒,邁步來到池雪身前,拾起創可貼,語氣沉著地解釋,“實在抱歉,我祖母認錯人了 。”
池雪隱約意識到什麼,點頭表示理解,耳根卻浮起淡淡熱意。
氣氛陷入難言的沉寂,遠處忽然傳來韓萍的驚呼聲。
“貝果!給我放下!”
緊接著,胖乎乎的小柯基噠噠從屋內跑出,興高采烈地叼著一個紅色的毛絨東西。
陳妄書眼皮一掀,沉聲道:“貝果!”
他的嗓音有種低冷的金屬質感,音量不重,但咬字清晰,很有威懾力。
貝果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又闖了禍,心虛地垂下腦袋,視線躲閃。
注意到主人走近,它警惕地扔下贓物,迅速鑽到池雪的座椅下面避風頭。
還不待池雪看清那東西的模樣,陳妄書已經先一步將它撿起。
他蹙了下眉,眸光從老人所在的方向掃過,又沒什麼表情地收了回去,指骨微曲,將東西往掌心攥了幾分。
“阿程,拿來我看看。”
陳妄書在原地停了幾秒,沒什麼情緒的臉上似乎劃過些猶豫,最終還是順了祖母的心意。
匆匆趕來的韓萍則懊惱不已地訓斥貝果:“你這小混蛋,跟我回屋進籠子!”
“算了,你跟它一般見識做什麼? ”宋老太太盯著手中的物件,嘆了口氣,“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壞了就扔掉吧。”
可她嘴上雖這麼說著,眼神卻比先前黯淡了許多。
坐在桌子對面的池雪這才看清楚,那是一隻紅色的胸花。
它的模樣陳舊,樣式普通,紅色的絨線玫瑰搭配金色的喜墜,有點脫絲的花條上印著“男方母親”的字樣。
似乎是在婚禮上用過的喜花。
老人難掩傷懷的神情和病床上的外祖父重合。
池雪心中湧上說不出的滋味,掙紮了一會兒,鼓起勇氣小聲問:
“可以讓我看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