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慌亂起來,“不!檀郎,你聽我說。我殺的都是壞人。柳霸王,柳家的小廝,沒有一個是好的。他們該死。”
“那其他人呢?吳娘子呢?”
沈檀指著那具被吸了一半血的屍體。
胡三娘抓住沈檀的手,害怕他會因恐懼自己而離開,“檀郎,我……吳娘子為人吝嗇,總喜歡貪小便宜,還……”
“所以呢?”沈檀揮開胡三孃的手,“所以,她就該死嗎?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世上誰無缺點,可這樣,就都該死嗎?”
對上沈檀眼中的失望和痛心,胡三娘面色一白,“檀郎,我……”
就在這時,砰,吳屠夫家的門被撞開,進來的是那對兄弟。
“大膽妖孽!”
一張符紙揮過來,胡三娘猝不及防被打中,手臂燒灼滋滋作響,忍著痛抓起沈檀想翻牆走。
青年一嗤。胡三娘便從牆頭摔了下來。少年坐在牆頭,拍了拍手,“想走,門都沒了!殺了這麼多人,罪孽深重,等著受死吧!”
符紙一撒,都沖著胡三娘而去。沈檀面目大駭,猛地將胡三娘推開,為她擋住了這波攻擊。符紙全部擊在沈檀身上,沈檀身上瞬間被燒出好幾個洞。
“檀郎!”
胡三娘從後抱住沈檀,心驚肉跳。
青年與少年也是一愣,青年驚駭,“行屍?你……你……”
他看向胡三娘,“你殺人取血,是為了給他吃的?用生人的血脈生氣遮掩他是行屍的事實,讓他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怪不得!怪不得竟連我也差點被你這手段給騙了!”
沈檀心下驚駭,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幾個血窟窿,聽著青年的話,腦子裡彷彿有許多畫面閃過。
“我……”他握住胡三孃的手,“我想起來了!我已經死了,原來我已經死了。”
那天就被柳家的人打死了。
沈檀大慟,“三娘!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三娘,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
“不!檀郎。是我……是我不好。你不要說話了。我有辦法的。我已經找到辦法了。我們一定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三娘……”
胡三娘不等他再說話,怒目對上青年兄弟,青年看著她眼中的憤恨一驚,手持銅劍殺過去。胡三娘冷笑,從懷中掏出天機鏡。天機鏡的威力將青年與少年彈出好幾米。
胡三娘趁機帶著沈檀溜了出去。
少年回過神來,“天機鏡!竟然是她偷了天機鏡,那當初那個小乞丐……”
“應該是她買通了小乞丐。”青年面色陰沉,“追!”
沈家。
沈檀傷勢慘重,奄奄一息,“三娘!”
“檀郎,你忍忍,你再忍忍。我馬上就救你!”胡三娘將沈檀安置在地上,拿出天機鏡,天機鏡中有強大生氣,隨著胡三娘做法,生氣鑽入沈檀體內,沈檀身上的窟窿一點點癒合。
胡三娘大喜,自己卻因魂力用盡虛脫下來。可她不敢休息,青年的本事不小,若不是因為早早將天機鏡偷到手,她壓根不可能從青年手下逃走。
而她也知,青年必定沒多久就會追過來。
看著牆壁上的畫,胡三娘將天機鏡扔進去。天機鏡入了畫中,立刻消失不見,而畫卷似是有了靈氣,樹木,河水都活了。
胡三娘大喜,拉起沈檀,“檀郎,我們走。我們去另一個世界,在那裡,不會有天師來抓我們。不用擔心地府鬼差。我們一人一鬼,可以永遠在一起。”
沈檀眼珠微動,一人一鬼……哪裡是一人一鬼。分明是一屍一鬼。他即便吸收了天機鏡的生氣,也還是行屍。是鬼魂被困在已死身軀內的行屍,是被天道所不能容的怪物。
沈檀神色一暗,“三娘,你為我做的夠多了。”
“不,檀郎。這些都是我甘願的。我只想我們能在一起。”
沈檀輕笑了一聲,低低道:“好。”
胡三娘大喜,沈檀這是答應了?為防生變,胡三娘拉著沈檀快速入畫。沈檀故意落後一步,就在胡三娘入了畫後,沈檀忽然松開了她的手,將她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