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刺史本人也不是完全的庸人,說起這些案件時有些不太記得,但細談魯州經濟發展時卻意外的有頭腦,還給賀雲昭推薦了魯州當地的墨條。
他熱情道:“本官準備好一批魯州本地産的紅墨條,請賀修撰拿回去用一用。”
賀雲昭揚眉一笑,問道:“怎麼不託我帶給陛下,由陛下來品評?”
“若陛下喜歡,這魯州的墨條便能往京城多賣一些。”
杜樊易驚的瞪大眼睛,老頭恍然大悟,還能這樣?
至於陛下會不會不喜歡這墨條,以當今陛下的溫和脾性,即使不喜歡這東西也不會挑刺,畢竟是臣子一番心意嘛。
賀雲昭的幾句話瞬間給杜樊易提供了不少思路。
秦鶴一立在一旁,眼神一閃,他驚訝地望著賀雲昭,在賀雲昭敏銳的看過來時又低下頭。
看起來似乎是難以直視賀雲昭。
雖說賀雲昭拒絕了秦賀一在她手下做事,但她平日裡處理泰山稿以及辨認古籍都要在這座書房,而秦鶴一要一直跟在杜樊易身後做事,兩人還是免不了打交道。
過了兩日,賀雲昭從二樓的左側書房出來,她順著書架往右看。
眸色冷淡,眼中隱隱有些煩躁,她辨認的太多,腦子都有些混了。
幹脆出來透口氣,看看案卷換換腦子,也能瞭解一下濟東的風氣。
“哪裡是今年的……”她蹙眉去找。
“在這兒。”秦鶴一端著託盤立在樓梯側。
他看向一側,提醒道:“丁字十四號,那裡都是今年的案卷。”
賀雲昭道一聲多謝。
秦鶴一端著託盤靠近,他嘴角噙著笑著,高興的道:“這是刺史大人吩咐給您送來的茶點。”
賀雲昭的手抬高拿下案卷,她垂頭看了一眼茶點,糕點的香甜氣撲面而來,隱約還帶著秦鶴一身上的厚重薰香。
她笑著道:“麻煩替我向大人道一聲謝。”
手上還拿著東西,只好叫秦鶴一端著茶點到她的辦公屋子門口。
進門時,賀雲昭立刻皺眉喊道:“勤禾!去哪偷懶了?”
勤禾急忙跑過來從秦鶴一手裡接過託盤,笑著道:“謝麻煩秦公子了。”
秦鶴一駐足在門前。
咔嚓一聲,勤禾將門關上。
秦鶴一靜默的看著眼前關閉的房門,視線平直的看著門縫,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一門之隔,賀雲昭垂下手,她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這扇門。
秦鶴一?
一個因天生有殘疾而不能參加科考卻頗有才華的讀書人,聽起來叫人頗為惋惜。
可是……賀雲昭坐回椅子上,四盤茶點就擺在眼前,她看著茶點若有所思。
她名聲是大,但都來了好幾日,連杜樊易都適應了,這秦鶴一還是如此眼巴巴地望著她。
每次一來這卷雪軒就殷勤的來侍奉,即使不能進門仍然幫著做些端茶倒水的事。
難道還是她的忠實擁護者?
賀雲昭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有些摸不著頭腦。
另一邊的吳是可就忙碌多了,整個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他只能追著一條線索連軸轉的去查。
而且現在對濟東城的衙役還不能完全信任,只能等裴澤淵那邊騰出手來調人才行。
好在裴澤淵動作很快,安節度使也十分配合,很快調了一隊斥候來給吳是差使。
吳是立刻將人散開,從名單上的每一個工匠去查,到每一個工匠家中問他們的下落、做工地點,然後挨個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