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她眉頭鎖的更緊了。
她剛要開口:“燕……”
季辭顯然也看見了,他是知道白芷行的脾氣的,生怕下一秒她就要伸張正義。
“阿行,我有話要和你說。”說著,連忙先將人拉走了。
燕時滿深深的看了眼兩人遠去的背影,面上的笑轉為漠然。
他手中燃起一團黑色的火,下一瞬,符紙化作灰燼。
他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幾息後,慢悠悠的抬步踏入院子。
殷歸遠在門內踱步,身軀佝僂,面相更像是一天之內蒼老了十歲。
眼見燕時滿來了,他一瞬間又挺直了腰。
殷歸遠向來不是過多渲染氛圍的人,而且現在他也沒心情鋪墊,說起話來單刀直入:“先前那人牙子將你賣進府中便說過,你血脈特殊,煞氣傷不了你,這幾年你在我城主府,也稱得上半個主子的待遇。”
“我問你,你願不願意給小姐做爐鼎,引渡煞氣?”這話翻譯過來就是‘現在該輪到你報恩的時候了。’
而且看似為詢問,實則是通知。
殷歸遠當然知道一個侍衛委屈了自家閨女,但是另一種辦法實在是太危險了!
要是在路上知意就有個好歹,那他也活不下去了。
所以,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燕時滿沒應聲,殷歸遠不滿的看向燕時滿,以為他是不願,卻發現少年顯得有些拘謹。
瞬間恍然大悟,他的話太直白了。
他也是急糊塗了,時滿多害羞一孩子,但是沒辦法,一遇到自家閨女的事,他就著急上火!
殷歸遠朝著一旁的人耳語,旁邊的侍衛像是沒反應過來,直到城主踢了他一腳,喝道:“還不快去!”,他才連忙跑著朝外去。
“時滿啊!這次你若是救了知意的命,我定然不會虧待你的!”殷歸遠為了女兒不遺餘力的給燕時滿畫餅。
燕時滿眼底幾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暗芒,聽著他的話,胃裡卻是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半個主子的待遇?哪怕殷歸遠看看他背上的鞭傷,也不至於講的出來這種話。
燕時滿斂去眸中寒意,道:“城主放心。”
殷歸遠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輕了點,臉上的皺紋似乎都淡了些:“好孩子。”
方才出去的侍衛抱著一個匣子又匆忙的跑回來,殷歸遠將東西塞給了燕時滿,拍拍他的肩,沉著臉道:“活學活用。”
說著,便招呼眾人一齊退出了院子。
燕時滿開啟箱子,裡面是一疊疊的小冊子,他隨便拿起一本開啟,瞬間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多了幾分裂痕。
他只覺生理性厭惡,冷嗤一聲,手上卸了力,瞬間木箱砸落在地,小冊子散落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