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柔聲道:
“你就是紙糊的,你是油紙傘,是窗戶紙,可以給我遮風擋雨,所以千萬得好好的~”
自從蕭媛的事情後,除了白露準備逃跑前那陣子,為了迷惑刻意的迎奉,恐怕這是最沒有負擔的哄勸了。
高鶴當下忍不住樂了,笑意直達眼底,真心意切,白露見他眉眼都展開,知道是逗開懷了,跟著笑了:
“要不要再喝完粥?”
高鶴搖搖頭,拉著她躺到旁邊,抱在懷裡,將臉埋入她脖頸處,悶悶道:
“陪我睡一會兒……”
這一睡就到了傍晚,用了晚膳,石鳴來報,說找到密室了,但裡面也被少了,除了斷壁殘垣和十幾具黑乎乎的屍體,什麼都沒有留下。
高鶴問道:
“調來的第一匹衛所士兵到了嗎?”
石鳴道:
“到了,在縣衙看著所有的官吏,包括捕頭都圍起來了,也開始審問了,如果現在需要出去辦案,都撿相關的官吏,領著我們的人去。”
高鶴點點頭,在這審訊方面,石鳴跟石鵬都不用操心,不過石鵬還帶人守著這裡,所以其他外圍的事情,都交給石鳴去了。
等人一走,白露便問道:
“不如我們回城裡吧?”
要不然他們跑來跑去也怪麻煩的,高鶴邊洗臉邊道:
“我估摸城裡還留有他們的眼線。”
白露明白了,高鶴還是不想暴露身份,不想暴露的話,那代表……她踟躇的試探了句:
“你不想回去?”
這是問之前崔放建議回慶陽的事情。
高鶴用熱乎乎的毛巾蓋住臉,捂了好了一會兒才放下來,隨即把毛巾遞給白露,帶了絲玩笑的口吻道:
“為了證明我不是隻能遮風擋雨的紙,而是能安居樂業的家,我怎麼著也不能退步啊~”
白露接過毛巾,失笑道:
“你可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這本是你的藩地,何必在這種小溝小渠裡撐帆?”
高鶴知道白露是為他好,有些時候,確實要放下姿態臥薪嘗膽,但有些時候,尊嚴比起實際的利益更重要,遂眯了眯眼道:
“正因此乃本王之藩地,他們隨意在此為所欲為,簡直太不把我當回事了,我不僅要教訓他們,還要教訓的他們心服口服!”
出來這麼久,為了防止露陷,為了讓眾人習慣新安排的身份,高鶴從來不稱本王。
白露知道,這批以五爺為領頭的匪徒,是真把高鶴的脾氣激起來了,所謂讓他們心服口服,就是指要親手抓住他們,然後對著藩地的所有老百姓公佈。
這般說來,確實也是應該的,要知道,這夥人已經不是簡單的為非作歹了,勾結當地的官吏,想開城門就開城門,想滅口就滅口,等於已經直接侵犯了高鶴的王權。
其實還有一點,白天當著大家面,白露沒明說,如果子午嶺那批官吏也是五爺的同黨,但他們卻沒有供出五爺,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五爺有本事等欽差一走後,再把他們撈出來。
這就跟在領縣時,那個老鴇龜公被抓,咬著孫平不放,就是指望丁氏能把他們救出來是一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