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好看……”
高鶴起身走到她側身,胳膊從後面繞過她到前頭,握住她執筆的手,道:
“你想畫什麼?”
要擱平常白露就要掙開了,但想想自己也是要使美人計的,若他主動最好,當下不自然的扭過頭,面對著前面的紙張道:
“我想的是,白日在拱橋上耍把戲,人就坐在亭子裡看,晚上呢,拱橋上開始唱影子戲,弄來只船,人坐在船上,如此也能看到那些水燈了。”
高鶴笑著點點頭,然後將白露幾乎是圈在懷裡,一隻手換了張紙,一隻手握著白露的手,開始在紙上輕描淡寫,很快白露陳述的那個場景就躍然於紙上了。
白露一直盡量放鬆,好不妨礙他執筆,雖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平心而論,若是放下那些堅持,此情此景實在令人心醉。
高鶴的畫藝超群,是以等於在一心二用。
一邊在作畫,一邊在暗暗觀察白露的反應,見她從不自然到慢慢沉浸於畫裡,倆人好像又回到當初在慶城時的相處,簡單又溫馨。
可惜,時光一去不複返。
白露漸漸就有些走神了,高鶴忽然用毛筆在她鼻尖點了一下,她這才回過神,一副懵懵的表情,高鶴不由笑道:
“是你想的嗎?”
這問的當然是畫了,白露才仔細看過去,果然如她所想,情不自禁的誇贊道:
“是,畫的真好,寥寥幾筆,躍然紙上。”
高鶴放下筆,伸出手在她鼻尖上一點,手指又在她臉頰上狀似無意的劃了一下,白露頓時成了只小花貓,高鶴憋著笑,道:
“客氣客氣,不過這麼繁雜,只剩六天了,能辦成嗎?”
白露不是會喊口號的人,遂道:
“我會盡力的,怎麼也要讓碧姨開心啊~”
高鶴笑道:
“難怪母親疼你都要超過我了~”
白露笑了笑,轉身退開,高鶴沒有阻止,倆人又就著壽宴的細節聊了聊,快到傍晚時才離開了。
等白露出去用完膳,桃面淩草都噗嗤樂了:
“你這是做了什麼啊?”
白露十分納悶,春草拿來鏡子,一看才知道了,知道是高鶴的惡作劇了,當下洗臉時又好氣又有些傷感,如果沒有那些權謀算計,跟他在一起,確實會很幸福。
此後兩日,花園子的大整修就開始了,白露開頭時去看了一下,有王崇親自監督,工程既快又穩,後來她就不去看了,而是親自去看了看雜耍班子。
另外又跟解家班聊了聊,她曾經旁敲側擊過當時他們來王府唱戲時,碧璽都聽過那幾出,所以他就讓避開這些,因為準備將影子戲放到晚上,便讓撿一些溫柔些的段子來唱。
回到王府,淮揚的廚子就從西京被接來了,高鶴又跟白露一起來試菜。
淮揚菜講究精細,而且口味不濃不烈不甜不鹹的,大多數人都能接受,白露最喜歡的,竟然是一碗陽春面,覺得看似簡簡單單,但因為混著高湯在裡面,讓勁道的面條,更加有滋味。
而高鶴的口味,還是松鼠桂魚,倆人對老鴨湯都很贊賞,雖然不太愛吃鴨肉,但那湯就能令人叫絕。
至於一些糖醋排骨、糖醋裡脊,他們的口味就有些不能接受了,揚州炒飯,對於兩個北方人來說,也難以成為最愛,不過考慮到碧璽,覺得還是把揚州炒飯算到選單裡。
後面又加了醃篤鮮、鹽水鴨、蟹粉獅子頭,還添了一些小吃點心羹品,譬如藕粉圓子、桂花方糕、海米芋頭羹、文思豆腐,當然,最出名的八寶鴨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