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都是看熱鬧的,頂多假模假樣的喊兩句“別打了”,因為這倆人慣常人緣都一般,是以沒誰真心去幫忙,甚至連拉架的都沒有。
這一場架不知怎麼地驚動了主院裡的傅氏,後者聽到下人議論,才知道了琴瑟的存在,心頭大火,竟然不給她這個正牌奶奶敬茶下跪,也太打她臉了!
想到這便殺氣騰騰的奔到了登科院,白春蘭跟琴瑟剛分開,白春蘭正破口大罵,琴瑟本來自詡為斯文人,結果也忍不住跟她互罵起來。
傅氏殺過來後,一擼袖子就敞著大嗓子問道:
"誰是那殺千刀的抬進來的新人?”
白春蘭一聽這問話,知道幫手來了,便指著琴瑟道:
“就是這個賤人,她一個下人,不給我們主子下跪敬茶,還敢剋扣我們的夥食!”
傅氏二話沒說,沖著琴瑟就過去了,後者是進門兩日,白簡讓她所謂管事後,她才知道這位前妻的,心裡懊悔不已,就做起了縮頭烏龜,加上白簡沒有要求她如何,她便一直自欺欺人的過到了現在。
當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傅氏氣沖沖的跑來,看那五大三粗的腰板,嚇得噗通就跪下磕頭道:
“奶奶好,不是我不給奶奶去驚詫,是老爺不讓啊~”
她不說還好,一說更生氣了,傅氏是連白簡都敢打的,此刻白簡不在,她這一肚子氣正好沒地方撒,當下一巴掌甩了過去,把個琴瑟打的差點飛起來。
等她摔倒在地,還未回過神,傅氏就跨坐上去,揪著她頭發開始打,如果剛才跟白春蘭不過皮毛,那傅氏可就拳拳到肉了,差點把琴瑟打吐出血來。
旁邊白春蘭看著可痛快了,在旁邊不聽的喊道:
“打得好,打死這個賤人!”
傅氏下手從不留情面,在慶城,她也聽說過主母打死小妾的,有的家裡男人狠點,報去官府,大老婆得坐牢,但有的人家男人無所謂或者怕老婆的,大老婆啥事兒也沒有。
從上回她打了白簡,對方連個屁都不敢放來看,白簡是害怕她的,所以傅氏有恃無恐,見琴瑟已經被打的人事不省了,便從她身上爬起來,看到旁邊白春蘭,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就罵:
“你個小蹄子,在旁邊看老孃笑話是吧?!”
說著就撲了過去,白春蘭哪裡敢硬碰硬,嚇得掉頭就跑,傅氏在後面追的可歡實了,院子雞飛狗跳的,最後白春蘭跑進芙蓉苑,逃進屋子裡鎖了門,嚇得直喘氣。
傅氏在外面又是踢門,又是罵街的,白春蘭嚇得趕緊把桌子推過來頂著,心裡直想著,看來得趕緊帶信給魏全,讓他快點給自己找個人家才好,否則這家裡待著不僅沒啥意思,還經常有生命危險啊!
且不說白春蘭的算計,就說傅氏打罵了一陣,終於回去了,旁邊的院子裡,下人看傅氏走了,才敢把琴瑟抬去屋子裡床上躺著,有人叫來夏福,其實他早得到信了,但一直不敢過來,聽說傅氏走了才敢露面。
看琴瑟傷的只剩一口氣了,便讓人去請大夫,稍加診查,得出皮肉傷和氣逆氣結,開了幾服藥便走了。
床鋪裡的琴瑟直罵娘,其實她根本沒昏,是裝昏的,不裝的話,怕真是要被傅氏打死了。
當下繼續撞死,下人煎好藥也沒法喂,而琴瑟等到晚上天完全黑了,也沒等到白簡回來。
原來夏福早就報信去了衙門,白簡聽到哪裡敢回來,當然找了個花樓去待著了。
可憐琴瑟悽慘兮兮躺在床上,實在熬不住了,又疼又餓,便只好醒了,萃玉早跑回去睡了,她想張開嘴喊人,可喉嚨嘶啞,根本發不出聲音。
屋子裡還點著一盞油燈,昏昏黃黃的,她不由想起以往每次生病時,南國都會待在身邊守著她、哄著她,她怕吃藥,他每次都會準備好蜜餞……
他現在在哪裡呢?還會不會想起她?
琴瑟頃刻間覺得悲從中來,想放聲大哭都沒得力氣,眼淚卻自己從眼角流出,很快留了下來,沾到傷口,疼的她更想哭了,不多會兒確實累了,才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