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求您別鬧了。”
白露質問道:
“你們王總管準備讓你把我怎麼著?”
衛漁哭喪著道:
“請您進屋待著。”
白露也不掙紮,只對衛漁道:
“你想我不恨你,就好好待春草和淩草,她們只是聽了我的話,若你虐待她們,將來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一定找你算賬!”
衛漁不知道怎麼將近一年不見,白露的脾氣變得這麼霸道,雖然說話並不高聲大氣,但說出來的口吻和內容,總是滲人的慌。他不敢說王峻是讓他餓倆丫頭幾頓,只好道:
“我會盡力的。”
白露又安撫淩草春草道:
“別跟他們敵對,好好保護自己。”
說完便從容的跟著下人們進了屋子,剛才鉗制淩草出來的兩個婆子,已經把道具燈臺火摺子等都收了,壁燈沒法收,就把火苗給滅了。
屋子裡此刻漆黑一片,白露進去後,下人們就鎖了門,結果沒多久,便聽到咔擦咔擦瓷器碎裂的聲音。
隔壁的高鶴大呼不好,立馬攀著牆就爬了過去,還好牆不高,比起衛漁還更早的跑到緊閉的門前,吼道:
“快開門!”
衛漁哆哆嗦嗦的開啟鎖,高鶴即刻踏步進去,結果就聽到一聲風聲襲來,他下意識揮手擋去,然後便聽到哐啷一聲,原來是白露扔來的瓷瓶,還好被擋開了,碎了一地。
白露就站在廳堂中間,因為穿著淺色的褙子,在在黑暗中顯得十分醒目,藉著廡廊下的燈光,看她頭發有些淩亂,正冷冷的看過來。
這目光寫滿了不屈,比起在馬車裡,更顯得執著而堅定,有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慷慨。
高鶴按捺住想要上前關心的沖動,看她還好好的,心便放下了,轉念想自己剛進門前還說了話,她倒好,說砸就砸,也不怕自己躲不過去,想到這轉身就出了門,邊走還邊踢了旁邊的衛漁一腳,斥道:
“瓷器都收了!”
衛漁冤枉死了,趕緊爬起來,一邊求著白露一邊指揮下人幹活,易碎的都收了起來,白露補發一語坐在椅子上,衛漁張了張嘴,
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白露卻忽而開口問道:
“淩草和春草呢?”
衛漁小心翼翼回道:
“關起來了,沒受苦。”
白露站起身,道:
“那就勞煩衛公公多照看了,將來我會報答你的。”
說完便施施然往臥室內走去了,衛漁看著她瘦弱的背影,不由喚道:
“姑娘……”
白露站住腳,回過神看向他,衛漁道,
“姑娘,何必呢,其實低個頭就過去了,爺吧,有時候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氣……”
白露淡淡一笑,沒說話轉身進去了。
衛漁嘆口氣,徑自帶上燭臺走了出去,鎖上門,屋子裡又陷入黑暗,白露坐在床上,靠著圍欄看著黑黢黢的屋子,想起衛漁的話,不禁苦笑起來。
她能不知道高鶴在跟她賭氣嗎?又不是第一次想相處了,以前倆人中間,哪怕高鶴存心來取悅她,偶爾還要她哄著呢,何況如今不需要裝腔作勢的哄騙了。
若是尋常時候,白露並不是掐尖要強的人,讓一讓就讓一讓吧,可這種時刻,若是退讓一步,那以後就別說掙脫牢籠了,恐怕只能做個金絲雀了,而且,還是那種他讓你哭就得哭,讓你笑就得笑的牽線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