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鳳為難道:
“可小姐做了一夜噩夢,說小時候被太太打的遍體鱗傷,還被大冷天逼著去山上打野菜,差點凍死,是以一夜未睡,這才剛剛有了睡意~”
白簡一聽,果然語塞了。
白露剛來西京進了小白府時,父女倆相認,倒是哭訴過一些,但不甚仔細,後來就未提過了,今日忽然聽到,一時像是被打了臉般,半天找不到什麼可以回應,便一甩袖子走了,臨走時還對彩鳳道:
“明日晚上慶王設宴,盡量讓她出來。”
不然西京肯定會有風言風語的,白簡心裡打著算盤,嘴上也不便說,方才離開了。
彩鳳回頭將話轉給白露,後者不由冷笑道:
“不管如何,我不會露面。”
彩鳳勸道:
“姑娘,何必呢,你跟王爺是一體,面子上,你跟白大人也是一體,不過一個體面,全了就是。”
白露卻倔強道:
“不,這不是什麼顧全大局的事情。”
說完就拿起書遮住臉,明顯是不想就此話題再聊下去了,彩鳳從沒見白露如此過,當下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默默退了出去。
白露這才放下書,她不好跟任何人提起昨晚事情,實在羞於啟齒,她知道自己還不夠厲害,還不夠強大,所以高鶴可以隨意利用她,折辱她。
當初,為了顧全他,她被擒後也一聲求饒不出,為了顧全她,關在密牢裡還百般周旋,為了股權他,為他的利用找盡理由。
但到最後,卻……
既然他可以不顧體面,就別怪她公私不分,哪怕這輩子必須綁在一起,她也不能被這般對待下去,一定得為自己爭取到起碼的尊重!
再說彩鳳出去,左思右想覺得白露不對勁,怕她這般懈怠,會惹高鶴不快,且也讓別人留話頭,說到底還是對白露不利,便對桃面道:
“我去拜見王爺,就說姑娘病了,如此才不好産生不必要的誤會。”
桃面也覺得可行,她這才去了。
到了閣樓請通報進去,不一會兒果然召見了,進去後朝著坐在榻上假寐的高鶴叩頭,高鶴既不問也不說,彩鳳頓了頓便主動道:
“啟稟王爺,姑娘病了,因此未能來接駕,還望您見諒。”
高鶴這才睜開了眼睛,帶了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問道:
“她讓你來的?”
彩鳳猶豫了一會兒,才道:
“不是,姑娘一直睡著,早上也沒去請安,也都是我們去說明的。”
高鶴的失落一閃而過,其實他也料到了,按白露的脾氣肯定要生氣,隨即道:
“是真病了還是假病?”
彩鳳低著頭,頓了頓道:
“其實屬下也不知道,只是姑娘到中午才起身,而且眼睛紅腫,精神也委頓,看著像是病了。”
這話模稜兩可,似真似假,高鶴對手下的威懾很是自信,是以倒不怕她們騙自己,不過出了有晴的事情只有,他也有所堤防,進京之前,特意請九叔好好整頓內部,監管的更加嚴格一些。
是以聽了彩鳳的話,估摸著是哭了一夜,白露一向是個體貼的姑娘,若是晚上還不出現,必定是氣到極致了,當下也是有苦說不出,揮揮手讓彩鳳退下,後者剛起身,他又趕緊囑咐道:
“她喜歡羊湯,做點給送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