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邊的人就是今年大熱的舉子李啟,父親乃關中大儒,弟子遍佈天下,更有多人在朝廷任職,雖然比起李景明還小兩歲,但個性卻十分老城,長相倒是不輸李景明,可實在不太討喜,也不知道白春蘭喜歡他什麼。
以白庭遠的性子,跟李景明還能搭上兩句話,每每對上李啟卻是說不出的憋悶。
對方雖然從來不會故意讓他難堪什麼的,但永遠一副高山流水的姿態,讓他不得不自慚形穢,此刻聽了李景明的好心建議,心下欣喜,便一口答應了。
李啟還站在門廊下,李景明便叫隨身小廝去把自己的馬牽來,到跟前但還道:
“白兄既然身體抱恙,不如讓小廝牽著你回去,之後讓他再牽回我家即可。”
白庭遠當然是好,便在小廝攙扶下上了馬,而後慢悠悠的牽著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李景明不由輕笑出聲,李啟這才走古來,瞥了他一眼道:
“何苦作弄他~”
李景明道:
“這話說的,我這是在幫他。”
李啟無言以對,讓一個男子騎馬還得由小廝牽著,明日估摸著西京就該有謠言,說白府大公子和大姑娘,一個是繡花枕頭,一個是花痴。
周邊人走的快差不多了,這時一穿著藏青色軟緞暗紋道袍,紮著緇撮的男子走了過來,長的五官分明,有稜有角,此刻面色沉鬱,頗為鄭重的抱拳道:
“二位,告辭了。”
李景明也抱拳道:
“一路順風。”
李啟則道:
“我父親在屬地還有幾個學生,若有難處,可來信。”
來人正是柳遠。
說的沒有那麼煽情,可句句實在,也算沒白從小認識的情分,柳遠的心卻正在因為蕭媛而生著痛,什麼多餘的話也說不出。
三日後他便要啟程,去蜀地從最小的兵頭做起,家族的榮耀,甚至後路,都在他身上,作為家裡唯一的男孩子,他不能推卸,只能擔起來。
按照柳世平的規劃,今年若太子還不能登基,他稍後會辭官,然後一家遷居過去,否則,硬霸著位置恐怕只會下場悽慘。
若是太子能順利登基,柳世平無需那麼早辭官,但柳遠已然要在那裡待著,作為家族的後路。
也就是說,此去將永遠不會再回西京來,這個他出生長大,結識朋友、愛人的地方。
柳遠的眼圈有些紅,他強忍著又抱了抱拳,而後便義無反顧的翻身上馬,絕塵而去了。
李景明嘆口氣道:
“他說會給機會讓蕭家主動退親。”
李啟道:
“柳兄真乃痴情之人。”
正說著那邊又來一人,穿著淡藍色織銀的錦緞直身,紮著銀色腰帶,戴著小冠,一臉諂媚道:
“二位,在這為何啊?”
李啟不說話,李景明笑道:
“哦,元兄不也沒走~”
來人正是元燕元慧的二哥元樹,元家三個女兒才這一個兒子,十分寶貝,給在布政司弄了個右參的職務。
元樹道:
“二位若有空,不如咱們去找個小酒館喝兩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