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母親手裡拿著七生劍,不能不相信林西說的話。她驚愕的合不攏嘴:“想不到你這麼有福氣!”
林西母親擦了一把眼淚,對徐鳳儀說:“想不到我這麼有福氣,能跟億萬富翁攀上親戚。”
徐鳳儀樂呵呵道:“大嬸子,我們這次回來,就是來接您和他大叔去麥地過年。”
“他麥伯伯讓您接我們過去,是不是要商量麥女和他的婚事?”林西母親指著林西。
林西沒想到母親會這麼心急。
“差不多吧。”徐鳳儀習慣性地摸了下下巴,才意識到鬍子颳去了。
“不是吧!?”林西的臉紅了。
“你整天和麥女形影不離,不結婚還幹什麼?”徐鳳儀笑道:“對了,林西,還有一件事。”
“什麼?”
“郝德說你和小國跟我去美國了,可是,小國已經死了。現在你回來了,小國家裡人只怕馬上就會找上門。如果小國的父母來了,你就說小國在美國發生了車禍,至於別的,你就說什麼也不知道。我會交待手下去辦,我會給他們足夠的錢。”
林西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被關在村北磚窯裡的那件事,徐鳳儀用的辦法還是那一套。不過除此之外,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總不能把幽魂教的事說出來。
林西母親忽然插話道:“小國的事,你們不用擔心了。”
“為什麼?”
“去年他們家搬走了,現在誰也聯系不上。”
徐鳳儀還有一大堆生意需要打理。徐鳳儀已經沒有戒指,他再也找不到寶藏,他的財富再也不是無窮無盡,再也不能在財力上對那些賠本賺吆喝的公司給與源源不斷的支援。他必須把那些不賺錢的買賣清理掉。徐鳳儀臨走時,留下一個手機和他的電話號碼。
夜裡,下了一場雪。
上午,天已放晴。
林西的父親在合作社上班,晚上才能回來。明天上午,林西一家就能和徐鳳儀一起去麥地之源了。
空氣雖冷,但林西心情愉快。他閑來無事,信步走出村子,來到江南渠大橋前。
兩只灰喜鵲站在渠梗邊楊樹枝頭。幽魂教消滅後,林西可謂是一帆風順,今天又抬頭見喜。林西真想飛起來去捉它們。
無邊無際的田野,皚皚白雪覆蓋著麥苗綠油油的夢。林西再次抬頭,樹枝上還有一隻喜鵲。另一隻喜鵲去哪兒了?四外無人,林西真想飛起來去找。可林西不敢,他不能別讓人知道自己會飛。
在這裡,只有喜鵲才可以無拘無束的飛翔。
樹枝上,那隻喜鵲張開翅膀,飛了下來。喜鵲飛下樹枝,在橋上飛了一圈,一頭鑽進橋下。
另一隻喜鵲,莫非也鑽到橋下去了?
江南渠裡,水向來不深,沒不過膝蓋。此時渠水早已結冰,冰面被白雪覆蓋。
過了半天,喜鵲也沒飛出來。
林西繞到大橋西邊。
冰面開裂,一直伸到大橋下。橋下的冰,兩邊靠岸的部分高高翹起,正中間有個冰窟窿。那隻喜鵲已不知去向。
也許,那隻喜鵲鑽到冰下喝水去了。
林西很高興:如果那隻喜鵲在冰窟窿裡,自己不用飛也能捉到它。他只要守住洞口,就能守株待兔。
林西躡手躡腳來到橋下。冰窟窿裡,清水潺潺。橋下的冰應該是新裂開的。冰面完全裂開後,冰窟窿處的那塊冰就掉進了下面的水裡。
那塊冰在水裡像一塊石頭。冰塊裡凍著一枚精緻的落葉,和一根嫩綠的水草,而冰塊本身的裂紋是七色的。冰窟窿裡,似乎蘊含著四季的美。
冰窟窿裡沒有喜鵲。也許,那隻喜鵲喝完水,已經沿著裂縫,從冰面下飛走了。此時,那隻喜鵲說不定已經飛上了枝頭。
但林西並不失望,冰窟窿裡雖然沒有喜鵲,卻有一條一尺來長的大魚。林西從小就喜歡捉魚,對鯰魚、草魚、鯉魚、鯽魚、黑魚等魚無不熟悉,但這條魚,林西卻不認識。
這條魚黑不溜秋,身上無鱗,眼睛微紅,腮邊兩片魚鰭像兩片紅葉,口中上下各有一排鋸齒般的黑齒。
這條魚在冰塊邊露出黑色的脊背,瞪著眼睛,似乎在看著林西。冰下的水很淺,這條魚幾乎唾手可得。
“這下有口福了!”林西如獲至寶,就像在萬年桂樹邊看見石壁上五彩斑斕的寶石、在紫電宮發現屋裡堆滿冷玉一樣。
這條魚身上光滑,嘴上有牙,林西不敢用手去抓。
“抓活的難,抓死的還不容易嗎?”林西叫出了伯勞鳥。伯勞鳥變成了一把錘子。拳頭大的錘子砸向魚頭,水花飛濺,觸手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