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在忍耐，還是在思考。
總算，他眨了下眼睛，退讓道：“那塊表，看起來像是宇宙，名字卻叫做eiibriu，‘平衡’。7年前，有人邀請我們全家赴一個展覽會。共同赴會的……有不少超級名流和皇室成員。”
終於像個故事了。
陸可清空了腦子，卻為聽到的內容感到震驚。
確實是他沒見過的世界。
很難想象，只能盡力。
嚴明煦：“展覽會上，有不少藝術精品，古董精品。每一樣都很有沖擊力。即使是造型用色濃烈浮誇的，也很值得細細觀賞。現場所有人都被深深吸引。”
陸可：“嗯嗯。”
他繼續窮盡想象。
嚴明煦：“集中展示環節過後，會場散開，讓客人們隨意品鑒。我們家其實不太喜歡過於貴重的東西，所以，我們都只是隨便看看。直到……
“我在那塊表前面停下，多看了兩眼。”
他講述停止，陸可抬起頭，仔細打量他已飄向遠處的眼神。
那張線條流暢，無可挑剔的側臉抿了下唇角。
似是在隱藏情緒，又似只是在斟酌措辭。
男人垂下視線，看回杯中的酒液，淡淡道：“我爸碰巧看到了，就二話不說買了下來，說是送給我的成年禮物。”
到目前為止，拋開那些邊角細節，這個故事的主要內容，跟陸可從阿曼達口中聽到的差不多。
但阿曼達是全程歆羨的態度，而嚴明煦——自己竟然捕捉不到他的情緒。
反正並不高興。
或者說，不是那種顯而易見的高興。
嚴明煦是在微笑，但這種微笑跟他的日常涵養一致。他的情緒就算愉快，也愉快得十分淺淡。
他看著陸可，簡單道：“那是當天成交的第一筆訂單。宣佈它歸我時，現場那些王室貴族們都轟動鼓掌。
“它不是現場最貴的東西，但也排在第一檔。也是我長到那麼大，我們家買的最貴的個人裝飾品。”
陸可知道那有多“貴”，阿曼達當時就說了這個梗：1520萬。
嚴明煦他爸說：“這個數字寓意很好，‘1’家‘5’口人，都‘愛你’。”
這麼看來，他們是真的，很愛他。
陸可卻感到了這裡面的不尋常處。
他說：“你那時候的壓力，肯定超級大。”
嚴明煦收回目光：“哦？”
陸可：“因為你是個……接受1分，就會回報別人10分的人——不對，是——你會按照你的標準，還10分的人。”
他獲得了靈感，眼睛熠熠閃著光看著嚴明煦，像解出了一道題，痛快繼續作答：“所以，你爸那時候給了你1520萬，約等於給了你——那時候的‘整個的你’值的那麼多錢。那按照你的標準，你會希望回報10個你自己給他！哇，這壓力，天大！”
嚴明煦：“……”
陸可越解越明，恍然大悟：“難怪你工作起來那麼拼命！原來……額……”
他忽然意識到，男人凝視著他的眼神，有點犀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