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邊站著高管中的一位。
陸可剛才在樓下,也見過他。
他朝陸可點了下頭,就走進來,態度嚴謹地跟引他去辦公區的嚴明煦彙報著什麼。
嚴明煦聽著,意外朝陸可這邊看了一眼。
不用想,一定跟他有關。
該來的總要來。
陸可偷偷洩口氣,繃緊了皮肉,等待著大難的降臨。
那位高管彙報完畢,笑著朝陸可眨眨眼,客氣地說了句“再見!”。
陸可還是不敢亂動。
嚴明煦回到對面,問他:“聽說,你剛才在樓下,幫忙照顧了受傷員工的家屬?”
他的坐高也高出陸可大半個頭,因此,盡管他已經足夠和氣,陸可還是感到壓力十足。
他像做錯事的小孩,低頭:“……嗯。”
有什麼輕輕抬起了他的下巴。
是嚴明煦。
他看著陸可呆呆的眼神,笑了下,收回手:“他們中間,有個混進來的媒體記者。”
陸可:“……?”
嚴明煦眼神柔和:“嗯。他跟那個叫朱莉的小女孩的媽媽達成交易,假裝是她家親戚。他偷拍了很多他們在一樓大廳被人接待前的照片。想表示,這些員工的家屬受到了多少冷遇和白眼,以此反映我們公司的態度。”
陸可微微皺眉,沒說話。
嚴明煦的眸光回撤了一點,道:“當然,前臺也確實不熱情。這件事上,員工都在猜高層的態度,一時為難,也能理解。還好……”
他看回來,眸光裡充滿贊賞:“你一過來,就把他們都接進會客室裡,讓他們有地方坐,還有你親手做的甜品……聽說你還帶著他們唱歌?”
陸可笑,有點不好意思:“幹坐著有點尬,當著小孩的面又不好聊那些沉重的話題,就聊些輕松的。然後……不知怎麼就唱起來了。”
兩人失笑。
嚴明煦點點頭:“你對大家的照顧,讓那個記者很感動——他背後是法新社,業內影響力很大……反正,他決定改換筆調。這意味著,這些天壓著我們欺負的輿論,有機 會翻盤了。”
聽到這,陸可後知後覺,大松一口氣。
原來他沒添亂,還做了件好事,哈哈!
但他又想起什麼,問:“那這幾天的新聞裡,那些說嚴氏和……你的壞話的,也都是這種人編的吧?”
嚴明煦表現出淺淡的,願聞其詳的神情。
看起來很正常,但陸可卻意外捕捉到,這種淡泊裡,似乎有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在意?
搞得他都有點緊張起來,但好奇心壓倒了一切。
於是他展開說:“我也是剛聽那幾個家屬說的。他們說,他們的家人在嚴氏工作,親戚朋友們都很不理解。因為,首先華國的企業就是出了名的卷,而嚴氏……”
嚴明煦:“嚴氏怎麼?”
陸可:“嚴氏……的老闆,對自己都那麼狠——他明明在光城市區就有自己的房産,但卻從來不回;全天24小時,包括健身、睡覺,都圍繞著工作……”
他小心觀察著嚴明煦的表情,小聲接著複述:“……他們說,這種人,又怎麼可能對員工有多愛護?”
他謹慎地篩選著不那麼尖銳的用詞,擔心這些言論,會讓嚴明煦傷心。
對方卻只是若有所思地垂眸剎那,就說:“如果我反過來,每天不準時工作,在外面花天酒地,他們也會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