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那樣,他也沒了後路,只能沖進去。
——若是一擊不成,以蕭遠騰的狡猾奸詐,他根本就不可能還會有第二次機會。
再次進入空無一人的大廳,只覺處處都透著詭異。
但慕少傾毅然決然地地踏上那條路。
他手摸進兜裡,掏出那柄手|槍,神態從容地拉開了保險,拾級而上。
整個空間,除了窗外呼嘯的狂風,剩下的就只有他沉穩有力、極富節奏感的腳步聲。
慕少傾站在門前,有些抑制不住心跳加速。
那個男人對他進行的重塑人格一般的馴化所帶來的壓迫感,沒辦法輕易就從他骨子裡被清除出去。
他還是會覺得恐懼。
這種恐懼很快就傳遍全身,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什麼兩年之內達到他的要求就能滿足他一個願望?
那個男人用殘忍卑劣的手段,教會他什麼叫“出爾反爾”、什麼叫做“牢籠”,男人想清楚明白地告訴他,那是他窮盡一生、無論怎麼掙紮也逃脫不出去的困境。
是命運。
所以,他不能抵抗,不能忤逆男人的一切想法,不應該有任何自己的小心思。
否則後果很嚴重。
可是,男人根本就不跟他講道理,一開始就簡單粗暴地把最壞、最無法承受的結果先行擺了出來,剩下的,讓他自己去悟去想去反省。
如若還不知悔改。
很好,他必然還有許多的後招大招,讓他防不勝防,痛不欲生。
慕少傾明明知道現在的喬輕舟與喬錦時非常安全,但還是心有餘悸。
他的指尖顫動得更厲害,連著手槍也開始輕微晃動。
慕少傾錯愕地睜大了眼。
從小被馴化,就是這種效果嗎?
——一旦對他起了反抗之心,就會渾身戰慄?
慕少傾嘴唇蒼白得像白紙一樣,他猛地的抬起手,一口咬住,鮮血很快就從齒間流了出來,彙聚成滴後,砸在了地板上。
那響聲,竟然也十分響亮。
慕少傾微微回過神來。
他的眼神,突然間變得陰鬱且冰冷,像是那個全無依仗的少年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
門其實並沒有關嚴,慕少傾伸手,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裡亮著微弱的床頭燈,他一眼過去,就立刻看清了床上本應昏睡的男人,正睜著眼,朝他露出了一個含而不露的恐怖笑容。